听到柳清光呼唤父亲的声音,九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摇了下树枝。
一片树叶自枝头飘落,恰好落在了柳清光的伞上。
柳清光误以为是父亲鬼魂给出的回应,开心地撑着伞回家去了,九叔现在回想起来颇为不安。
他问:“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燕辞晚灿烂一笑:“不,你这次做得很好。”
九叔心下稍安:“那我进去了。”
“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一行三人来到刺史府门口,守门的府兵进去通传了一声,片刻后阿丰急匆匆地跑来,他身上穿着素白麻衣,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皱纹看着比昨日见面时又深了几分,瞧着很是憔悴疲惫。
他朝着燕辞晚和萧妄叉手见礼,恭敬询问二人的来意。
燕辞晚说道:“我是来找谢娘子的,有点话想跟她聊聊。”
阿丰急忙哀求道:“那太好了,求你们跟她好好聊一聊,今日是使君发丧的日子,娘子却连送使君最后一程都不愿意。不管她再怎么跟使君怄气,人死如灯灭,求她暂且放下仇怨,看在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上送送使君,莫要让使君走得那般凄冷。”
第259章 保护
阿丰领着燕辞晚和萧妄来到梅香居。
“这儿就是我家娘子的住处。”
梅香居外种了许多梅树,但现在已经过了立春,梅花都谢了,枝头冒出点点绿芽,瞧着倒也生机盎然。
三人沿着小路来到卧房门外,一位婢女正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托盘里放着米粥和素菜。
她先是朝着燕辞晚和萧妄福了福身,然后对阿丰说道。
“丰叔,娘子不肯开门。”
阿丰伸手接过托盘,让婢女先下去。
等人走后,阿丰上前敲门:“娘子,萧六郎和宁娘子来了,他们有事要跟你谈一谈,烦请你开下门。”
屋内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反应。
阿丰正要继续敲门,被燕辞晚叫住。
“让我来试试吧。”
“好吧。”
燕辞晚上前一步,对着紧闭的房门说道:“谢娘子,我想跟你聊一聊二十年前徐家的事。”
屋内传来椅子被拖动的声音,脚步声渐近,片刻后房门被打开一条缝。
谢初颂身上穿着素白的宽松襦裙,乌发全部披散在身后,脸上未施粉黛,可能是因为这几天都没能休息好的缘故,她的眼下泛着青黑,眉宇间有股挥之不去的愁云。
她透过门缝观察门外的三人,视线最终落在燕辞晚身上,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一个外人,如何能知道二十年前徐家的事?”
“我是不知道,但五神教的人知道啊,我之前潜入黑市,从五神教的葛管事口中得知了二十年前的事。”
先前谢初颂已经从萧妄口中听说过有关五神教的事。
她犹豫片刻后,缓缓将门打开了些。
“你进来吧。”
燕辞晚拄着拐杖,艰难地迈过门槛。
萧妄和阿丰想要跟进去,却遭到了谢初颂的拒绝。
“你们不能进来。”
说完她就将迅速将门关上。
卧房的门窗都是紧闭着的,光线非常昏暗。
谢初颂点燃桌上的油灯,她指了指桌边的椅子,示意燕辞晚坐那儿。
等燕辞晚坐下后,谢初颂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个桌子,桌上有茶壶,但里面的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
谢初颂丝毫没有要沏茶待客的意思,她直勾勾盯着燕辞晚,问道。
“那个葛管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我真的是徐寒时的女儿么?”
其实葛管事知道得也不多,但燕辞晚不能将自己魂魄离体后看到过去与未来的秘密说出来,眼下她没有更好的说辞,只能暂且将葛管事拿出来当挡箭牌,反正他已经翘辫子了,不可能再蹦出来戳穿她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