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夫人夸奖,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燕辞晚还在琢磨方才李存行的事儿,并未注意到身边两人的交谈。
直到聂霞云开口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
聂霞云问道:“那个大阁领跟你很熟吗?”
“一般吧。”
聂霞云靠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他看起来似乎很关注你。”
虽然她的声音很低,可马车就这么点儿,秋霜听到了她的话,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大阁领和宁辞之间有什么八卦?秋霜面上不动声色,耳朵却悄悄地竖了起来。
燕辞晚无奈地道:“你想多了,他比我大那么多,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个小辈而已。”
聂霞云不信:“萧六郎年纪也比他小很多,怎么不见他那么关照萧六郎呢?他为何独独对于你这个小辈另眼相看?”
没办法,燕辞晚只得说出真相。
“大阁领早些年受过宫刑,他早已不能娶妻生子,所以他对我是不可能有那种心思的,你就放宽心吧。”
聂霞云大惊,那位大阁领看着威风凛凛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太监!
她越发不解:“既然如此,他为何还那么关注你?他是不是对你另有所图?”
因为秋霜还在旁边,燕辞晚不好提及当年母亲对司不平有恩一事,她只能含糊其辞:“大概是因为圣人让他保护我吧,他一直都是这样,圣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聂霞云感觉事情没她说的这么简单,但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只得暂且接受了燕辞晚的说法。
马车在清平居门前停下。
众人小心翼翼地扶着燕辞晚下车,燕辞晚看向萧妄,他此时牵着马站在不远处,阳光落在他身上,令他的面容看起来越发温暖柔和。
她颇为不舍地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已经到地方了,你该回去了。”
萧妄暗暗捏了捏藏在袖中的香囊,昨晚他熬夜做了个香囊,原本是打算今天送给她的,可谁曾想他还没找到机会把香囊送出去,她就要走了。
此时光天化日那么多人看着,他若堂而皇之把香囊送到燕辞晚面前,必会引起外人的误会,恐会影响到燕辞晚的名声。
他只得放弃现在将香囊拿出来的念头,缓缓说道:“你好好养伤,明日我会来看你的。”
燕辞晚颔首应好。
萧妄最后看了她一眼,压下满心不舍,翻身上马。
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一人一马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燕辞晚依旧是由一顶软轿抬进府中。
过了好一会儿,轿子才落地停稳,轿帘被撩开,东篱和秋霜扶着她出来。
东篱背着她进入卧房,聂霞云想要跟进去,却被秋霜伸手拦了下来。
“老夫人,这儿是宁娘子的住处,您老的住处在别地儿,奴婢这就带你过去看看。”
聂霞云不愿走,她问道:“这是阿辞的住处又如何?难道我连进去看看都不行么?”
秋霜被问得颇为尴尬,她试图找借口糊弄过去,可聂霞云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将她推开,大步迈过门槛闯了进去。
聂霞云进门后发现屋内除了燕辞晚和东篱外,还有个中年郎君。
那郎君穿着藏青色的圆领襕衫,头戴黑色幞头,颔下留着短须,皮肤白净细腻,五官容貌颇为俊秀,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雍容气度。
尤其是当他看过来时,聂霞云下意识觉得头皮一紧,她脱口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外孙女的房间里?”
紧跟进来的秋霜赶紧拉住聂霞云的胳膊,小声说道:“老夫人莫要失礼,这位可是当今天子!”
聂霞云大吃一惊,她没想到皇帝竟会出现在此。
秋霜拉着她跪下行礼。
燕辞晚出面为自家阿婆说情:“阿婆她初次见到圣人,不知圣人身份,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圣人看在不知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