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霸天哑口无言,心中却感慨万千,他之前决定为长鱼泰而放走苏瞳,其实心中并不是没有挣扎,他只有庆幸自己还没有在绝望中完全湮灭自己的良心,看来给别人多留一条生路,有的时候也是在拯救本已无可救药的自己。
“那么……”公仪云香等人目露期待地想要出声,却又被苏瞳打断了话头。
“别想!”苏瞳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个刚进阶的灵师,没有力气一次性解开那么多人的血契,一会儿只能再解一家,而且你们做恶太多,害死我那么多驭灵兄弟姐妹,我也不打算马上把你们身上的契力立即抹平。”
“我每五十年,会回来一次,为你们中一个家族解开血契,至于下一次回来我解哪家,便要看你们这五十年之中,哪家行善最多,赎罪最多,这样的安排,你们服不服气?”
苏瞳条理分明,恩怨分明,这一席话说得众家心服口服,若每五十年解救一族,需要足足九百年才能结束这场冤孽,但是这九百年已不如之前那漫长而绝望的等待,他们心中有了希望,有了继续生存的动力和追求。
纵是有些苛刻,他们也心甘情愿,感恩戴德。
见众人点头如捣蒜,苏瞳情不自禁眯着眼甜笑起来。
夏元夕与封阴情不自禁地侧头打量苏瞳,在心中再一次刷新了对她的认识,她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聪明,而且聪明得一点都不迂腐,在狡黠中又带着一些小坏,她并没有那么纯真,时而想要坑人,但使坏时又隐藏着一种人性至善。
若是换了其它任何人站在她现在的位置,都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以现在的模样圆满解决。
她同情奴族的遭遇,所以为他们解契,她同情那些惨死在传承秘境里的前人,所以为他们惩戒十九家老祖,喝令他们日行一善办足好事九百年。
她唯独不同情自己,被澹台雪欺骗,被禁地阵法截杀,被十九家奴族老祖逼得差点没有退路……这些痛苦委屈,她在踏出传承宫殿之后似乎已经通通忘到九霄云外。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深深吸引他人迷恋的目光?
她就像那天上佼佼的明星,散发出让人心悸的光火,跟在她身旁,仿佛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能变得快乐起来,一切黑暗的东西,都开始发光。
“她做到了啊!”藏在一旁的澹台雪羞于与苏瞳再见,只是在心中升起无限的温流。若是能成为这样女子的随从,大概会一生幸福的吧?
“灵……灵主大人此次还想解开一家奴契,不知您看上了谁?”澹台霸天心中实在太多感谢说不出口,同时又万分惦记着自己同伴们的安危。
“不是你们。”没想到苏瞳在以目光掠过十九家老祖的脸颊后,却没有半分停留。
“以你们的实力,就算当年拼死了几位厉害的前辈,想必也克不死那铜溶君主。这一次要不是有他老人家帮忙,我也没办法活着从传承宫殿里出来,要感谢,自然得先谢他。”
既然公仪云香与澹台霸天多次咬牙切齿提起“铜溶君主”四个字,此人必定是奴役澹台老祖等人的初代驭灵主,不过苏瞳所说的要感谢的人,又是哪位?
就在她语毕之际,从早已破碎的传承秘境缓缓踏出一尊高大的人影。
老铜人!
他的身体铜锈斑斑,脸上表情极为木讷,给人一种无比凄凉的悲意。与其它千姿百态的铜人相比,丝毫不觉得特殊,可是当出现之际,澹台霸天却情不自禁大叫一声。
“是你!”
澹台霸天目光发亮,他自然也认得这尊铜人,苏瞳猜得一点都不错,当年他们二十余位驭灵奴在铜溶君主被敌重伤之际发动了弑主暗杀,可是哪知即使在重伤之下的铜溶君主威力反而更加疯狂,杀得大家无力抵挡,死伤连续出现,就在众人都以为自己小命将折损在那场大战中时,一尊本属于铜溶君主亲卫队的铜奴却突然挥起了一柄至今都令人难以忘记的开天巨斧,一斧奠定了众人的胜局!
侥幸存活的十九家奴祖,便将铜溶君主的黑色宫殿当成了诱捕驭灵修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