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着头看她：“姜月……不是说好，永生永世，都不再见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活过来？”

有什么东西从我眼中滑落，灼热万分。

在听到我这话的时候，姜月紧抱着我的手骤然一僵，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她看着我，用眼神一点点的描绘着我的轮廓。

那一直强装冷静的面容也一点点碎裂：“衍安，你真的回来了？你什么都记起来了？”

我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

“可我一点也不想回来，一点……都不想活！”

正如同从前的她深知如何令我痛一样。

如今的我，也十分清楚，说什么能够令她疼。

我靠在姜月怀中，听着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她的身体很暖，可我却半点也不贪恋。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如果活的代价是必须待在她身边，那我宁愿去死。

姜月抱着我的手又紧了，她的声音几乎在微微发颤。

“衍安……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错，求你别再丢下我……”

“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从未想过，姜月也会有这样卑微的一天。

她竟然也会认错，会道歉。

我的心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意，却不是为了她。

只是为了以前的我自己，我做了那么多，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我掀起眼皮看她，满目的绝望与悲怆：“姜月，放过我吧。”

“放过我，我们……”

姜月猛地摇头，看上去比我更加绝望。

“不！不可能!”

她眼中是惊人的执拗和偏执，她红唇轻启。

“池衍安，我绝不会再放开你！”

我还想开口，她却将头埋进我的脖子。

“衍安，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只求你，别再离开我……”

一滴滚烫的泪滴在我冰冷的皮肤上，几乎要将我的心灼伤。

姜月竟然也会哭？

竟然也会落泪。

我还以为，她早已经是一个没有人类感情的机器了。

眼中心中只有她所在意的皇权。

我闭了闭眼。

姜月，你当真爱我吗？

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你什么都能给我吗？

那如果，我要你为我舍弃这天下，要你的命呢？

第38章

房间内，我们坐在桌前，姜月夹了一块东坡肉放进我碗里。

我不动声色的将那块肉挪开我们，问她：“你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判断我就是池衍安的？”

姜月摇摇头，认真的看着我。

“其实我从未确定，只是那些招魂的术士说，你的魂魄还在这世间，从前的那句身体已经无法再用，若想你活，需要一具适合的躯体。”

“我便想，若你是，当然更好……如果不是，也可以给你留着。”

一股寒意从我心里陡然升起，我只觉得指尖都在发麻。

疯子！

她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差点让我娘说中，当真进宫成了神君的祭品。

若不是及时‘回魂’，恐怕那日真的被这疯子杀了。

说完，姜月又牵起我的手，轻轻摩挲：“衍安，你是何时恢复了记忆？”

我指尖微凉，平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