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问话的安保人员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他什么都不肯说,坚持要等警察来了以后才开口。”

“也对,是要等警察到。那几名被他打昏的警卫怎么样?”

“这小子出手还算有分寸,几名警卫只是被阴气冲击才昏厥过去,但是其中有一个叫赖志生的,他本身有心脏病史,本来已经很久没复发了,被阴气一冲,诱发了心脏病,我们没有抢救回来,死掉了。”

金中听说死了人,也慌了神:“呐!不关我的事啊,你自己也说他有心脏病史了,我的冥扎没有怨气,杀不死人的啊。”

听说死了人,忍一脸上居然没有一点情绪:“他早就抱怨身体有狐臭,这次有理由了,他高兴还来不及,”

那人先是讶异地看了忍一一眼,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金中,没有说话。

“我来处理吧,你出去。”

“是。”

那人离开了房间。

“我没杀人啊,你们应该调查清楚,我要请律师。”

金中大声冲坐到他对面的忍一大声争辩。

忍一一语不发,一双醉人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金中的脸,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枚化妆镜,对准金中。

“你,你干嘛?”

金中话没说话,却惊恐地发现化妆镜里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而是一张陌生的中年人面孔,紧跟着这张面孔如同水花一样模糊起来,等涟漪平静,中年人的面孔已经和金中一模一样。

“……”

金中的表情突然沉静起来。

忍一把化妆镜一合,问道:“谁指使你来偷中兴保德的拍品。”

金中定了定神,和刚才判若两人:“没有人,的确是我自己起意。三大联会当中,过去开运会的陈郎一直想和大陆拉关系,对拍卖会很热衷。这次金门也想拿一笔钱出来参加拍卖会,就变卖了一些家族产业,叫一些子孙很不满意,于是催生了这种事。”

“那就只是意外?”

“可以这么理解。”

忍一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是年轻好。”

金中的脸上半明半暗。

第十四章 千岁火精

在摩登的九十年代,西装革履也被看作老土,可金伯清却穿着长袍马褂。胸前口袋里装着怀表,张嘴就是一口软糯的上海口音,他看上去至少六十岁,但精神矍铄,只是脸色实在难看。

他站在办事处大楼的门口,看也不看被送上警车前,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金氏姐弟。任凭警车长扬而去,却对眼前这次拍卖会的总负责人老周深深鞠躬。

“我家教子无方,让周同志见笑了,我给您赔不是,给受伤的同志们赔不是,给赵先生赔不是。一切损失我负责到底。这点小小心意,给周同志压惊。还希望您能从中斡旋,不要闹得太大。”

说着,金伯清递给老周一张银行本票。

老周没有接,而是笑呵呵地说:“说实在的,这我做不了主。但是老爷子您不要担心,赵先生听说了这件事,说不再追究了。”

金伯清神色有些紧张:“请问,赵先生原话是怎么说的?”

“赵先生说,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俊骑,小疵难免。这不算什么。”

金伯清低头细细品味了一会,叹了口气:“惭愧,实在惭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再见赵先生一面。”

“赵先生十五号会来香港。到时候老爷子就能见到了。”

“那太好了。”

金伯清又问道:“我听说周同志您来过香港几次,犬子隆洋还招待过你?”

“啊,是这样。”

“我人老了,精力不济。如果周同志不嫌弃,可以让隆洋尽一尽地主之谊,也算是金门为各位赔礼。”

“这太麻烦金先生了。”

“不麻烦不麻烦。”

门口两人的客套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忍一则若无其事地在前台看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