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自己男人这么有自信么,自杀也要拖我一步?

可是,把实力抛开。

燕都城这么大,他找到我都需要运气,你拼了命想阻止我回归,也最多拖延一晚的时间罢了。

这点时间,他把握得住么?

当然啦,我也没打算走。

天空已经破晓,那座草台连同台上两具尸体都消失不见。这一夜的沸腾已经结束。

李阎挠了挠头发,没着急回学校看门,而是掏出随身听来,趁着百货大楼的门还没看,低声问道。

“你父母住在哪里?现在告诉我。”

……

“哦,不好意思。”

“你他妈没长眼啊?”

体格壮硕的胖子戳着云虎的胸口,唾沫横飞,他耳朵扎着耳钉,一脸蛮横。

云虎带着皮胶手套,神情疲惫。

“没注意,没注意。”

胖子一揪云虎的脖领子,把他提得脚尖点地。

车间里十多个工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劝。

“孙大志,差不多得了,小裴是新来的,厂子的机器不熟悉,不就轧着你脚面了么?至于那么不依不饶的?”

说话得是个二十多的姑娘,两道麻花辫子,皮肤细嫩。

胖子一撇嘴。

“行啊,小子(贼),你才来咱厂子两天,就勾搭上咱厂厂花了啊?有手段啊。”

“孙大志,你要是吃饱了撑得,趁早找个地方多喝点凉水,别在这儿放屁。”

这姑娘把眼睛一瞪,有几分泼辣劲。

“呵,行~谁叫你是咱张主任家千金呢。不过可别说我打小报告,这小子一宿没在厂子里,指不定上哪浪荡去了,你张大小姐一片痴心,可别付错了人家。”

胖子痞里痞气地怪笑一声,瞪了云虎一眼,不再理会。

这姑娘走到正在抻袖子的云虎面前,低声说道:“别搭理他~”

看着眼前如玉的俏脸,云虎脸色柔和的笑笑,口袋里两枚指虎上,血迹未干。

第十九章 冬日白昼

李阎坐在这地方有名,卢沟桥。

阳光猛烈地挥洒下来,绿皮火车头上突突直冒黑烟。

李阎坐在铁轨边上,眼瞅着远方的巨大烟囱,手心拿着一瓶北冰洋汽水,喝得很有滋味。

这玩意他小时候爱喝,后来没了,怪可惜的。

梁野就在在他身边,手里拿着空瓶子。

他站的笔直,脚下杂草丛生。

梁野的父母的下落,找到了。

还不算坏,二老健在,但也说不上好。

梁野家里头还有个妹妹,大学没考上,上的中专,在当时算不错。

梁母有血栓,下不了床,梁父快六十的人,下岗以后在火车站锅炉房填煤,一个月拿八十二块钱。

李阎去看的时候,说是梁野的朋友,还帮着干了半个上午的活。

挺真实,真实的如此狼狈。

梁野搓着巴掌:”我们家以前住炮局。那地方当时是公安局,那帮三青子一个个人五人六,真到了炮局前头,都他妈怂了。”

“兄弟。”他看着李阎,“你小时候浑么?”

李阎面不改色:“不浑,规矩着呢。”

梁野去看远方的烟囱,开口说:“我小时候浑,有时候惹祸让我妈逮着,抄鸡毛掸子砍我,大半夜的我就往烟囱上爬。”

“我爸在酒厂,常年瞧不见他。就那时候,我老跟人茬架,骑着自行车,拿着铁片,木棍,砖头,蹬着脚蹬子就往前冲。”

“后来组乐队。折腾了两年才有收入,因为这事儿跟家里闹过不少回。”

“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开心园演出,挣的钱给我妈买了一条挺贵的围脖。我知道我那不是孝顺,是跟家里赌气。我想告诉他们我过得好着呢,其实买完那条围脖,我连着两个月没饭辙,好悬没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