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祖娘娘显灵了?妈祖娘娘显灵了!”
“我不是……”
丹娘想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这对众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鼓舞。也就没有说话。
处于某种限制,丹娘的青流几乎没有杀过任何一只海兽,多是用来牵扯和救人。不多时,海盗们也注意到了这个神迹一般降临的女人,“妈祖娘娘显灵”的说辞不胫而走,一个又一个被救过来的海盗看向丹娘的眼神充满崇敬。
丹娘美目一瞥李阎顶在前头的背影,眼中有忧虑闪过。
李阎一人一枪,至少承担三分之一海兽的注意力,各色夸张离奇,带有粘稠体液,形状诡异有充满侵略性的海兽们不间歇地朝他扑来,又毫无例外被腾舞的虎头大枪砸飞,刺穿。
李阎用力极其考究,加上杆子长,即使有少数腐蚀性的液体也粘不到身上,倒是雪亮的虎头吞刃,色泽暗淡了不少,把他心疼得够呛。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抹轻描淡写把巨无霸一般的【暴怒】截成两段的金色触手,破出海浪,那句“与我共饮”,天地也为之失色。
海兽潮的攻势一顿,头颅齐刷刷地望向一个方向,刀斧临身也毫无知觉。
……
眼看着东印度公司的船员们纷纷入水,楼船上的东坡巾骷髅长笑一声,硕大楼船的底舱,有成排列队的鱼骨头拼凑出来的四尺小人,大力抛投出无数个陈旧木桶,而这些木桶,毫无例外,都是空的……
【鱼骨阿珍】:过海三千种之一。
鱼骨头小人们纷纷跳入水中,和空木桶一起,游向了在海中挣扎的不列颠雇佣兵。
空木桶撞上一名蓝色盖帽的雇佣兵,那个可怜虫惨嚎起来,衣服上面忽然生长出七八颗骨刺,人脸涨破成一个长满触须的章鱼头,顷刻间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海怪,嘶吼着钻进了木桶里。鱼骨阿珍游了过来,把木桶盖好,一屁股坐在上面,连同包裹好的木桶一起,慢慢沉入水中。
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没多会儿,海面上都是凌乱的衣服,还有装得满满的木桶……
击发枪,十字弓,崩飞的炮箍,七大船之暴怒上的小块碎骸,连同东印度公司这次押运的茶叶,瓷器,珠宝,鸦片,被这些抛投出来的木桶盛装,然后被鱼骨阿珍坐在上面,沉入海底。
一道古朴声音涤荡开来,连逃过一劫的查小刀等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姓陆的!这是第三杯!”
……
黑船上,头戴东坡巾的骷髅看着满满当当,飘在海上,一点点沉下去的木桶,冲着那枚触手欣欣然施礼。
“晏先生,此杯饮尽,你与天母大人十杯之期,还有七杯。”
那金色触手把酒盏捏碎,血红酒液渗进光滑皮肤。
“……我等你们酿好剩下的七杯。”
那位“晏先生”语气阴沉,抽回海底,连同那颗高有千米的巨大骷髅,一起沉下海。
那个姓陆的骷髅沉下脑袋,腐烂的脸上表情难懂。
“一夜风雷驱旱魃……”
他摊开双手。
“始知霖雨出人间!哈哈哈哈哈哈~”
楼船边际,层层碎浪再一次汹涌涤荡。整个【望霄】楼船,随着浩大声势,慢慢沉入海底。
这一切,没有被波及的查小刀看了个大概,可李阎这个位置,看得一清二楚。一丝一毫都没有漏过。
让天地为之失色的触手,晏先生。
楼船上神秘诡异恐怖的陆姓骷髅。
天上圣母的十杯之约。
李阎从没有如此真切的感觉过,阎浮果实是一个真实的,浩大的,神秘又深沉的世界。拥有一个外来的行走穷其一生也很难探索明白的奥秘和恐怖。
所谓的阎浮行走,从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眼前这些,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接触不到。
海怪潮中,一个鱼头侏儒喘着粗气,仰天尖嘶,扑通一声跳回海中。
这貌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