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够你再捞几回的。”
李阎把海虾丢进锅里,烫红之后撒上食盐,丢进嘴里,冲查小刀说道。
查小刀把杆网递给李阎:“你要不是试试?”
“吃着呢,没工夫。”
李阎一翻白眼,上次那颗人头也把他恶心够呛。
“天保哥,我们快到了。”
老古喊了一声。李阎答应着,和一众人准备靠岸。
泉州,别名鲤城,闽八府之一。
李阎的船没有入官府的港口,而是找了个水草密布的荒港停靠,岸上早有人等待。
这老汉披着蓑衣,站在渔船上,看上去得有六十了,腰背挺直:“来人是红旗的弟兄?”
“黑老斧!老屁股!哈哈哈~”
老汉走近一看,说话的人脖子上纹着蝎子,五官凶恶,是自己的旧相识老古。
他旁边是个年轻人,暗红皮甲,高个儿,短发茬儿,双颊消瘦,眼若大星。
还有几个人瞧着眼生。
一个穿黑甲,眉眼都被遮住,肩膀上蹲着个扯自己胡子的侏儒老头,形象醒目。一个叼着白纸手卷洋烟的,流里流气。更让他犯嘀咕的是,这里头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披着黑纱,容貌妖冶。一个眉枝柔婉,生的极美,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古鸠,这几位看着眼生啊!”
老汉又是一嗓子,船上又冒出不少脑袋,得有几十人,后面还跟着一条船。
这老汉绰号黑老斧,是红旗早年的老人,不过这几年金盆洗手,有时候帮衬大屿山的弟兄照看船只。
“红旗帮天保仔,给老前辈见礼。”
李阎也不摆架子,不等老古介绍自己便直接开口,这老头资历很高,就算郑一拐在世,也要叫他一声叔公,
黑老斧先是一愣,一把抓住李阎的手腕:“你便是天保仔?红旗帮如今的龙头?”
“不错。”
李阎点头。
黑老斧神色一沉,后退两步扑通跪倒。
“原红旗刑九堂口,泉州黑老斧,见过龙头。”
“老前辈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李阎一把要搀他起来,不料黑老斧语气生硬。
“老头子有句话要问龙头,十夫人新死,秀儿丫头如何安置?如今你已是红旗的龙头,可还要争五旗的盟主么?”
他这话一出,红旗帮的人都神色尴尬。
第五十章 行走
李阎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出来:“老前辈这话直爽,我没那心思,当着这么多人,您也别绝我了,起来吧。”
李阎这话轻巧,话里的意味却值得琢磨,黑老斧这番做派,他自己也有点怵头,看李阎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更没底了,他被李阎一搀,轻飘飘站了起来。
红旗如今的兵员,平均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这些人对李阎是最为拥戴的。可那些五十往上,不能打拼,人望却重的前辈们,生怕李阎苛待郑氏后人,又野心勃勃,得陇望蜀,想把五旗全把在手里。黑老斧是个直肠子,但是他的态度,却也是五旗老人对李阎态度的缩影。
李阎只当这是个插曲,没放心上,却也隐隐觉得,这个时代,把秀儿严实保护起来,不让她做事。恐怕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虽然,她只是个和自己侄女差不多大,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黑老斧的儿子女婿,也有十来人,不分家,老人家的话一言九鼎。有地方收容了船只,大部分的船员都留守在这儿,李阎带着薛霸,老古这些人,按照之前打听的内容,直奔泉州祥岩寺。
泉州抢佛子,泉州容易理解。抢佛子,指的是泉州每年,家家户户有争抢佛像的风俗。
风俗起因是北宋年间,此地的祥岩寺,有一位云义禅师,佛法精深,死后被世人称之尊称为佛。
俗传,每年其金身佛像所到乡里,必获丰年,所以每年五月神诞,各处会有人慕名而来,争抢佛像。
既然忍土提到了“抢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