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跟曹正泽交心，只是愣住，然后不置可否，却见他笑了笑，点头：“这样也好，省得我再操心。”

母亲的反应意料中的冷淡，事实上，她对什么都比较冷淡，曹辰峰因此拿捏不准苏利英对秦莫尧的态度。

“年前让你接手公司你不情不愿，我保证了不干涉你的婚姻，但是这个女孩子不一定适合你。”

……

“……太情绪化，不够稳重……”

……

“……你以为妈妈看不出来？她眼睛里没有你……你要娶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自讨苦吃去。”

她眼睛里没有你！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不仅眼睛里没有，心里也没有……

然而她终究会结婚，如果不是跟他，就是跟别人，而他，怎么可能看着她去跟别人结婚呢？

一场家宴并没有改变什么，他们以惯常的姿态，维系着并不牢靠飘萍一样的关系。直到他察觉她的心神不定，微微抗拒，甚至意欲离开。

因为常睦回来了，常睦，他从来没有低估这两个字的分量。

牌桌上她很明显地失态了，然而他还要费心帮她掩饰，纵容她的躲避和游离，更加可笑的是，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一点都不记得。

她眼睛里没有你！

原来是很早以前就没有，很早以前，他无数次地看到过她，她却一点都不记得自己。

从很早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

不是没有心灰意冷，一旁她还在质疑他的欺瞒哄骗，质疑他冷眼旁观看她笑话，耳边浮起高斯博的玩笑话：“别说你不在乎，怕麻烦就早不该沾手……”

看着开了车门仓皇逃走的秦莫尧，曹辰峰淡淡苦笑，心里满是对自己的唾弃。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成这样，单方面努力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了呢？

你做的越多，对方却越像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她提出分手是预料之中，死撑已是极限，死缠烂打于他终究是做不来的，那种把自己的自尊奉上去任人践踏的感受，只是想想，便如世界末日。

他曹辰峰，自然是做不来的。

他推掉应酬陪她吃最后一顿饭，只是想等待最后的机会，却不是看不出她每次的欲言又止，看不得她为个分手为难成这样子，心里冷笑一声，那还是让他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