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燕伯卿长长吸了口气,同?她说这话时还有些恭敬。
谢泠只是一笑:“什么谢相?,早就辞了,”她伸手提起紫砂壶,斟了一杯茶水:“燕将军,坐。”
燕伯卿在?石桌旁边坐下,他倒也不怯畏,道了谢便?将茶端起来,是难得的好茶,清香甘甜,不知为何似乎带着一点桂花的香气,然而茶就是茶,难免苦涩。
又或许茶水没有不对,是他自己心绪如此。
“什么燕将军,也早魂飞魄散了,”燕伯卿苦笑了一下,搁下茶杯,赞了一声,“好茶。”
“天寒霜重,再?好的茶也不过能暖暖身子。”
他这样的丧家之犬品什么茶水了,不过是借口热水烫一烫心肝罢了。
谢泠淡笑不语,燕伯卿只好开口:“当?年?谢相?救我一命,我感激不尽,谢相?若要报答,伯卿万死不辞。”
谢泠倒不答这些,只是道:“我看来人是从赈济堂出来的,怎么,看来是有谁受了伤,回来的人禀告有一女子受断手之苦。”
“如今看燕将军冒死而出,是公主?出了什么差错?”
燕伯卿自知瞒不过她,只得点了点头?。
“是长公主?还是汗古丽公主??”她忽然问。
一个是月氐的公主?,一个是齐国的公主?,虽都是公主?但截然不同?,然而这两?个人于燕伯卿而言或许都万分重要。
燕伯卿眼底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长长的出了口气:“是汗古丽公主?。”
“伯卿这一生无有欠过什么人,其一便?是谢相?,当?年?多谢谢相?救命之恩,只是在?王墓之中立场不同?不能相?救,甚至还要赶尽杀绝不能阻拦一二,实在?歉疚,或许正是因为燕某忘恩负义最终害了汗古丽公主?。”
他也许在?心中憋了太多的话不能说出,此刻心中苦涩好似一齐涌入茶杯,苦的他张不开口。
“汗古丽公主?若是不是我拖累早便?能够离开王窟,只是因为为我挡住毒物不得已失了一条手臂,我亏欠她良多。”
洞窟中困了整整五六日,千载相?同?的黑暗让人分不清日夜,被洪水堵住的洞窟到?处都是毒物,杀机,他们困在?其中到?最近手下亡命之徒甚至以同?伴尸体为食。
他和汗古丽虽然不至于此,但同?样生不如死,在?最后汗古丽一只手臂中毒,是他亲手将她一肢斩下。
然而洞窟中的剧毒难缠无比,哪怕汗古丽失了一只手臂毒素仍在?扩散,而尤古川缺医少药,他不得已闯出封锁只为汗古丽取药。
“剧毒已经侵入肺腑,若是再?不加医治恐怕撑不过去了,谢相?要留下我的头?赔罪我别无二话,只望能够让我将药送到?。”
他一震衣袖,撩起衣袍半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朝谢泠行了一个大礼。
夜寒风冷,谢泠将最后一个茶杯斟满茶水:“将军何至于此?”
她笑容温和,却道:“不过我倒确实有一个帮需要将军帮。”
终于,燕伯卿甚至是缓缓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心中仍是紧绷:“谢相?请说。”
谢泠低下头?,当?年?意义非凡要将心上人从暴君宫中抢出来的青年?此刻狼狈不已,然而形容或许还当?得上一句青年?才?俊。
只是不过短短两?年?他眉眼间已经多了数道痕迹,沧桑的再?也不见鲜衣怒马的模样。
“我要你迎娶汗古丽公主?。”
这一语石破天惊,燕伯卿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几乎震惊的看着她,嘴张了许久甚至无法开口。
谢泠为他递过去一杯茶水:“我一向喜欢成人之美?。”
燕伯卿何等聪敏之人,只是一瞬就约莫估算了她的来意。
“谢相?是因为公主??”这个公主?便?不是汗古丽了,指代着谁,大家心知肚明,燕伯卿不知想到?什么,眼中一瞬空茫,然而很快就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