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她亲手斩杀来使,拨开这场战争的?序幕,让百姓无端陷入战火,曾将她视作?掌上明珠一般的?父皇也将她弃如?敝履。
谢泠的?声?音始终平静不?变分毫,听?在崔妧耳中却无疑是晴天霹雳,崔妧一时怔住,半晌抬起一张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脸,扭曲的?望向谢泠:“众叛亲离,举世皆敌,这就?是你的?报复?”
“这是长公主求仁得仁,如?何能怪得了旁人呢?”谢泠勾起一个?极淡的?笑容。
她有推波助澜不?错,但斩杀钦差挑起战火都?是崔妧自己一手决定,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了绝路。
崔妧脸庞颤动了一下,五官几近扭曲,一双泛着血丝的?眼死死的?盯着谢泠,谢泠已经说完了话,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长公主还是好好保重身体?,莫要去寻短见,你母妃在齐国宫中还在左右逢源为你求一条生路,你可莫要让她失望才好。”
“毕竟,这才是开始,日后的?日子说不?定要更为难过了。”
谢泠从容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囚笼外走去,在即将走到门口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凄厉的?笑声?,崔妧如?同恶鬼一般的?声?音尖锐的?钻入耳朵。
“君诏为人刻薄寡恩生性多?疑三心二意,谢泠你日后未尝好过我今日!”
谢泠脚步微弱的?一顿,然而却是笑了一下,她近乎无奈的?回?过头去,崔妧状若癫狂的?抖动着腿上的?锁链膝行而来,那双怨毒的?眼睛一如?深林中饿久了的?野兽,恨不?能把人剥皮抽筋。
“多?谢提醒,但公主殿下,这件事十年前?我就?知道?了。”
她何尝不?知道?呢?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君诏的?刻薄寡恩,生性多?疑,自私残忍,虚伪薄幸,可她也知道?少年丧母如?履薄冰的?君诏一路走来受过所有的?苦楚。
她知道?少年丧母的?君诏如?何如?履薄冰的?走到今日,也知道?如?今暗地?里谁人都?防三分的?人当年是如?何为人背叛。
她知道?十二岁身边空无一人的?君诏曾怎样一个?人枯坐天明,她也知道?十五岁告别故国前?往异国他?乡的?君诏是怎样彷徨愤恨。
她依然记得二十岁那年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在眼前?咽气的?君诏回?头对她说,阿泠,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了。
那是君诏,表里不?一,反复不?定,心如?蛇蝎,自私自利,从认识她的?第一面开始,她就?知道?君诏是个?怎样藏在繁华锦绣堆里的?毒蛇,在黑暗中冷静窥伺,随时预备着反咬一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也从见到君诏第一面起,她就?生出了要驯服这条毒蛇的?心思,驯蛇的?时候被咬两口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要让这条毒蛇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侧,为此哪怕将毒蛇一口毒牙一根一根全都?拔光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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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妧猛然顿住,似乎不?可置信怔怔的?看?着谢泠的?背影,她想说些什么,然而什么都?说不?出口,恍然间她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谢泠的?手终于顺利的?推开了牢门,门外虽然不?是阳光灿烂但也还有稍许的?阳光,这是一个?阴雨天,早春细密的?冷雨萧萧而下,凄冷的?风从树林间穿梭而至。
君诏唯一完好的?手撑着一把藏青色竹节伞等着她,曹九得侯在一旁,见谢泠出来连忙将她手里照明的?灯笼接过来收起,又殷勤的?给谢泠披上一件白狐狸毛的?斗篷。
要论伺候人没有谁能比大内总管更让人称心如?意。
虽然不?止一把伞,君诏还是走了过来,将伞罩在谢泠头顶,有君诏的?伞在其他?人当然只敢装无伞可用。
在淋雨和同君诏走在一起之间谢泠并没有多?犹豫,身体?是自己的?,实?在没必要同自己过不?去。
她们沿着落在细雨的?路往前?,君诏的?伞更多?的?落在谢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