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诏不自?觉往后仰了仰,无声音的长吸了一口气, 伤口触及身后肆意摆放的石块, 带来真实而冰冷的痛感。
谢泠微微靠近她,微弱的灯笼光线照的她发丝落在衣袖间映着浅浅的影子, 一股清苦的药香味似有若无的侵袭而来。
“陛下,光说?是没用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做给?我看,把一片真心剖出?来摆在我面?前,让我看见?,让我明白,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君诏一怔,谢泠却没有等她开口,趁此时机不动声色的松开与?她纠缠不休的手?,转身没入夜色。
只有一阵寒风吹进君诏微曲的手?掌。
微弱的灯笼光亮逐渐熄灭,天地一片寂静,静的可闻心跳,君诏微微阖目,五指弯曲悄然?收拢手?掌,像是小心翼翼的将什么攥在掌中?。
她当然?知道谢泠不会真的在向她示好,谢泠需要利用她,在裴染疏赶来的剩下不足七日?的时间里将望月谭攻下,并?且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养育虵心蛊。
只是因为谢泠用得上她。
可那又如何呢?旁人对于阿泠甚至无用。
哪怕是利用,自?己也是不同的。
后梁。
今夜的月色透亮,城门下钥许久骤然?有人扣响城门。
“砰砰砰砰”
催命符一般响在这幽邃夜色当中?,夜扣城门罪当枭首,崔福双目圆瞪紧紧攥住手?中?配剑,他虽是区区一介小吏却也担了一城平安更何况是王城,刚想看看是哪里来的混账敢如此蛮横,身旁一道修长的身躯堵在了他面?前。
“打开城门”
声音沉闷嘶哑带着从睡梦中?醒来的倦怠,来者是新?调任来的文伯侯幼子,明眼人都?晓得不过是过来混个资历罢了,崔福脸色震了一下:“将军这”
不合规矩,当年?圣太祖爷定下的守城规矩,非加急文书其他人哪怕是皇族子弟亦不可夜开城门。
新?调令而来的卫尉统领乃是世家子弟袭爵,是否并?不精通守城谕令......
崔福心里心思?翻转,卫尉统领不知何时已经调转过头一双浑浊的眼冷冷看着他。
崔福顿时浑身一颤,不知怎的想到的是自?己家里刚刚两岁的娃儿,老娘上年?里生了一场大病,背了一屁股的债,好不容易今年?还?清了,还?指望这这个月的俸禄发下来给?娃好好补一补,两岁大的娃了连站都?站不稳......
说?到底什么太祖爷的圣旨,太祖爷能管得到现在?能管得到他家里能不能吃上口肉吗?
他张开的嘴巴紧紧闭合上了,低声应话,高高扬起手?,城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打开了。
户部说?是每年?都?拨了银子修缮城墙城门,其实不过就是刷了一层新?漆,成?箱成?箱白花花的银子,谁知道都?进了谁的钱袋子里呢?
崔福漫无目的的想着,城门刚开一匹快马就冲进了城内,那是一匹高大彪悍的红马,体格精壮,四肢矫健,不像京中?贵胄的花架子,倒有几分战场上的肃杀之气。
在昏暗的夜色里崔福勉强认出?来那似乎是燕家?
哪怕不过是个守城门的小吏崔福心中?也不由得一震,崔乃国姓,往上数个三代崔福也能跟皇亲沾亲带故那么一点,不然?也不能捞到守城门的差事,只是他性格刚正在这职位上没有捞到什么油水,反而家中?数度遭难。
隐隐的他似乎听见?远处河流上传来渺远的歌声,同踢踏的马蹄声一同远去。
后梁纸醉金迷,虽有科举但官僚多以家世取第,淮水河上的花船随波而流,婉转莺啼日?夜不休,这样繁华的盛景不知还?能续到何时。
崔福怔怔望着,忽而觉得这无际的黑暗好像压了下来,压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哪怕整个朝廷都?腐败糜烂,之所以能够维持今日?的安稳是因为燕家在外南北带兵巩固边防,而今日?连燕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