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关心,关心者乱。
关心者乱,谢泠的手太稳了,稳的让她觉得无足轻重。
这甚至比刀割血肉,无数虫蚁撕咬心脉要来?的更疼。
疼的让她受不了。
她忽而?低下?头吻了上去。
血腥气弥漫的战场,谢泠耳边还残留着厮杀声,她的手稳稳的嵌进温暖的胸腔,忽然有人低头将柔软的唇贴在了她的唇边。
潮湿的冰冷的,像再?无来?生最后一次的。
如此苦涩,如此绝望。
然而?出?乎意料的谢泠回吻了过去,浅浅的含住了她的下?唇。
君诏的不可抑制的一颤,点漆一样的眼睛空茫的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如潮水翻涌的思绪在刹那间停摆,只余下?眼前漫长寂静的夜色。
一只微弱跳动的蛊虫蜷缩在谢泠手中起?伏,好像延续的心跳,在代替此刻停滞的心脏跳动。
一下?、两下?、然后砰的一声像一声惊雷炸响。
谢泠却?已经离开了她。
而?后解开她腰间的玉瓶,用此刻才开始颤抖的手装满滚烫的血液再?将蛊虫封在其?中。
虵心蛊离人体则死,能保存它的只有宿主新鲜的血肉,而?且最多?只能保存一个时辰。
君诏在这一刻才像大梦初醒,眼中摇摇欲坠的光在刹那间恍如回光返照一般亮起?,璀璨惊人。
她最后握了一下?谢泠的手,站起?身来?,微微阖眼又?睁开。
“走”
裴染疏还在等着你,也等着我。
只有今晚,只有这短短的一刻钟。
第90章 第 90 章
君诏从身上撕下一截布条包裹住心口仍汩汩流血的伤口, 长剑被拖在手上,声音冷彻:“鹿竹!”
鹿竹本不是燕伯卿的敌手,奈何燕伯卿已经在鸩山死守多日,又在岩壁上倒挂了整整一夜, 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即便如此鹿竹也左支右绌, 勉强为?继。
说来长, 然?而剜心取蛊也不过只是转瞬间?,鹿竹卖了个?破绽转身回防,趁机一步退至谢泠身边。
“带阿泠走”
君诏隐有痛色, 然?而强行忍耐住了,她挡在谢泠身前, 暗卫开始缓慢朝唯一的出口处聚集。
燕伯卿这一次带来的都是抱有必死之心的死士, 死守山口居高临下竟然?一时?未能让大军突进。
死士一个?个?倒下,如初秋一茬一茬的麦子?, 尸体从悬崖上滚落, 又很快有人?从悬崖上爬起,这狭小的山巅何止人?间?炼狱可形容。
眼?见?君诏开始向下山口移动燕伯卿更?是如疯了一般撕咬而上,一时?之间?竟然?动弹不得。
君诏望了一眼?天色,此刻不出意外裴染疏应该已经到了山下,蛊虫存活的时?间?只有片刻,不能再?耽搁了。
“他们的目标是我,阿泠你们先走。”
这是当下最合理的选择。
谢泠被鹿竹搀扶着, 漆黑的眼?里不辨情绪,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君诏。
君诏的心便在那一眼?下泛起细密的疼痛, 她手臂略微上抬, 似乎想去伸手触碰一下那双眼?睛,最终只是垂了下去, 她声音略微有些哑:“我会活着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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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泠再?不迟疑,在鹿竹和暗卫的掩护下迅速远离。
“将军?我去拦下!”
“她们带走一半暗卫,为?何不放?”燕伯卿声音冷静,最后?看了一眼?谢泠。
他今天必将埋骨于此,无论他是否能够成?功刺杀君诏,他都无法走下这座山。
无论当初谢泠救他出于何种目的,他始终欠谢泠救命之恩,他此生可算磊落,能在死前还清恩情,也算一桩幸事。
燕伯卿尽全力围杀君诏,谢泠趁乱走脱,在生死转瞬的刹那谢泠忽然?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