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晃了一下,又很快的自己扶住桌椅撑住,眸光垂下去那一瞬间恰好看见君诏收回去的手。
君诏从?一旁包裹里拿出?木盒亲手交到她手上?,不由自主的叮嘱了一句:“当心。”
这话太过亲近不该由她说,她一瞬反应过来,补道:“我说是阿泠姑娘腿脚不便,当心盒子。”
换作平常谢泠或许要冷冷看她一眼,此刻却什么话都没说。
这一路艰难险阻,终于是到了这里,窥见了希望。
祠堂的四周墙壁上?都挂着铁具做的兽首形状灯饰,燃烧的应该不是松脂,而是什么动物?的油脂,闻起来有一股刺鼻欲呕的味道,谢泠面不改色,再?次行了礼。
族长佝偻着腰浑浊的目光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才开口:“贵客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谢泠将?裴染疏中箭,服用织心蛊的事长话短说,她师父承容商晚,对药理人体极为了解,形容的分毫不差,最后才道。
“织心蛊最多?只能再?保她三个月寿数,宁州蛊术闻名天下,我曾听闻织心蛊之上?还有更为精妙的蛊术可以修复心脉,特来求药。”
谢泠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步伐从?容,将?两只木盒一一打开,“作为答谢,这里有巫龙木一截,千岁绿一枝,族长大人可任选其一。”
族长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下轻轻跳动,枯瘦如柴的双手在千岁绿和巫龙木上?逐寸摩挲而过。
“确实是年份足,有活气的奇珍,”她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两样?东西都拿出?来了,却要我老人家任选其一?”
谢泠将?木盒往前轻轻一递,神色温和不变:“难得?族长喜欢,这些自然都是我的心意。”
枯枝一样?的手将?两只木盒压在手下:“山中确实有胜过织心蛊,能够令她起死回生的蛊术。”
谢泠那颗一路悬起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像是有千斤重的石块沉沉落地,砸的她悄无声?息的攥紧手指,几乎站不稳当。
“但此蛊珍贵,除了这些东西以外,我还要一样?东西。”
谢泠多?年深居高位,心性之坚出?奇,到了此刻也?难免气息微乱,竭力忍住以免被人看出?端倪:“您说。”
族长那双浑浊凹陷的眼睛露出?复杂和隐藏的愤恨之色,显得?极为阴沉:“我族世世代代侍奉神灵,多?年在神座下祝颂 ,白狼神为神坐骑,我族一向敬仰有加,可是近些年来白狼神愈发肆无忌惮践踏村寨,我们早已苦不堪言。”
“多?年来我和族老一直训诫族内子孙,不可对白狼神不敬,然而就?在昨日?白狼神咬断了我胞弟的一双手,导致我的胞弟血液流尽而亡。”
她带着愤恨的目光豁然抬起头,谢泠也?随着她的目光抬起头来,她的头顶赫然悬挂着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掌,大概已经流光了血,呈一片诡异的惨白和血肉模糊的褐色。
族长满是沟壑的,本来显得?苍老而慈祥的脸在这一刻因为愤怒而扭曲,带着刻骨的仇恨:“我族曾经发下誓言不得?对白狼神不敬。”
“可你们不同,你们是外族人,先?前木铎和木倬已经告诉我,你身边的两个人身手都不错,尤其是配剑的那一个,是个少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