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干净了,和我们不一样。”
“舒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少,落落心思单纯,玩不过她。”
“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用舒予那个重病母亲,那是她仅剩的亲人,她没办法不在意。”
我攥紧被单,死死咬住口腔的软肉。
当年他向我求婚的时候,说: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同样的保护欲,同样的说辞,对象却换成了苏落落。
那个被他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的我,成了他口中手段肮脏的危险人物。
听到脚步渐近的声音,我重新闭上眼,缓缓睁开。
“醒了?我派人查了,王氏那边的人干的。”
“这是和解书,签了,他们就答应放弃城西那块地。”
他走到我面前。
四目相对。
再说不出来半句话。
我差点被撞死,却成了他谈生意的筹码。
我心底一片冰凉:
“傅寒声,你什么时候想好的?”
在看见我出车祸的那一秒,还是知道王家要对我下手的时候。
傅寒声眉头轻皱,不满我的试探。
我知趣的不再问。
把话挑明对我没有好处。
像是为了安抚我,傅寒声这两天都在我的病房办公。
只是时刻带着耳机,嘴角偶尔会上扬,露出我曾经熟悉的笑容。
我忽然想起十年前,我和他第一次遇见的场景。
那时的他被仇家追杀,浑身是血躺在肮脏黑暗的巷子里。
像一头困于绝境的猛兽,凶戾又脆弱。
我本该报警的,可对上他视线那瞬动了恻隐之心。
掉转脚步走向他。
没想到,一步就踏入深渊。
再后来,他为了护我,胸口挨了一枪。
手术室抢救的十八个小时。
让我第一次意识到,在他的世界里,单纯善良保护不了任何人。
十年,我从三甲医院最有前景的外科医生变成了道上臭名昭著的黑医。
我以为可以并肩而立。
他却只觉得我和其他人没区别了,一样的不干净。
我看着这双手,修长、柔韧,拿起手术刀应该治病救人,做的最多的却是肢解尸体、清理现场。
我又想起了苏洛洛,如冬日初雪般洁白清莹。
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满腔的不甘心和怨恨都砸在棉花上。
出院后,傅寒声借口出差,再也没回来。
一直到登机前一天,我想为逝去的孩子祈福。
却意外见到了苏落落。
第3章
我到教堂时,苏落落正在给一个受伤的小女孩上药。
许是力道重了点,小姑娘尖叫着甩手,药水弄得到处都是。
我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棉签。
“伤口里还有玻璃渣没挑出来,上药只会扎得更深。”
这是傅寒声出轨后,我和苏落落第一次单独相处。
她并不知道我是傅寒声的前妻,满脸惊喜地看着我:“舒医生,你来得太及时了。”
我牵了牵嘴角,内心竟比想象中的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