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我妈的哭喊,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不!

苏然!

你不能这么做!

我是你妈啊!」

「在我被关进地下室,你们拿着钱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你们就不配了。」

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拉黑了所有相关号码。

处理完这件小事,我起身,赶去了医院。

抢救室的红灯,还亮着。

第二天清晨,医生走出来,疲惫地对我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

我走进病房,看着床上那个面色惨白、毫无生息的人。

我俯下身,在他冰冷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迟到了多年的吻。

「江驰,我不原谅你。」

我轻声说:

「但我也不恨你了。」

因为恨,也需要力气。

而我的力气,早在四年前那场大火里,就用完了。

我亲自处理了江驰的后事。

在他的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我看到了满墙我的画像。

从我高中时的青涩,到地下室里的绝望,再到如今舞台上的光芒万丈……

每一张,都画得入木三分。

而每一张画的背面,都用血写着一行小字:

「我的苏然,此生唯一的苏然.」

画展结束后,我便留在了国内。

我没有再画画,而是用江驰留下的所有遗产,包括他家族后来补偿给他的全部股份,将那个小小的基金会,做成了全国最大的反霸凌公益组织。

我走遍了他走过的所有山区,见过了他帮助过的所有孩子。

我的律师后来告诉我,我父母的下场。

我爸因为巨额赌债,最终被债主打断了腿,我妈则因为协助非法拘禁罪被判了缓刑。

他们变卖了所有家产,住进了最廉价的出租屋。

我听完,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再无多余的话。

一年后。

我回到了那所早已废弃的高中,走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我带来了一张他用血写下告白的,也是他重画的我的画像。

我没有哭,也没有笑。

我只是点燃了打火机,将那张画,连同我们所有的过往,一起烧成了灰烬。

风吹过,灰烬散去,了无痕迹。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基金会助理发来的信息:

「苏老师,又有新的孩子被我们救助了。

他给您画了一幅画,说您是照亮他的光。」

我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阳光正好。

江驰用他的死,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与救赎。

但我给他的,永远只有一座,也只有他一人的爱情坟墓。

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