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咳,”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们护城军规矩不多,只要是人才,都能有一席之地。你跟我走,咱俩仔细聊聊。”

他的房间在二楼,进去后,他立刻关上门,试探道:“小玉?”

钟书玉冷冷地看着他。

钟文宣摸摸鼻子,没跑了,这绝对是他妹妹。

朝廷的通缉令早就传到了天阙,大街小巷都是,钟书玉把事情简短说了一遍,隐去了关键信息,只说南宫慕羽看上了她的身子,想强迫她,她不同意,就跑了。

事实上,她也没撒谎。

钟文宣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强忍下脱口而出的询问,道:“咱俩不愧是兄妹,闯起祸来一个比一个大,不,你比我厉害。”

“还说我。”钟书玉踹了他一脚,骂道,“干什么不好学人家赌钱,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怎么过的!”

“别别别。”钟文宣一边退一边求饶,“我没赌,我发誓,我不是那样的人。”

钟文宣说,他当时没去赌钱。

十六岁的年纪,已经能算大小伙了,他不想一辈子呆在糕点铺做糕点,就找了朋友,一起在外边寻个事做。

恰巧,赌坊在招打手。

他第一天去,就碰上一个老赌鬼卖女儿。

女孩十五六的年纪,平日帮人洗衣服赚钱,每日清晨,都能看见她端着一个盆,踩着朝阳去河边。

这样好的女孩,不该被卖进赌坊。

那不是个好地方,没有姑娘能活到二十岁,大多没几年,得了病,受了重伤,尚有一口气时草席一卷,丢进乱葬岗自生自灭。

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所以,他站出来,说了句话。

那姑娘硬气,趁这功夫,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她用的力气很大,脑袋上全是血,顿时进气少出气大。

人没了,赌坊老板少赚了钱,就把债算到了钟文宣头上。

那时他才十六岁,刚离开父母的羽翼,什么也不懂,慌里慌张的在朋友的安排下逃了出去,一路乞讨到了蜀地。

本来他想等风声过了,再换个名字回去,结果在蜀地遇上前来议事的秦夫人。秦夫人外出时被混混盯上,他出手相助,为报救命之恩把他带回了天阙,给了个护城军统领的身份。

钟书玉沉思片刻:“撞柱子撞不死人,那姑娘一定还有救。”

钟文宣摇头:“你不懂,重点不是她死没死,是那些人,从来没把我们普通人的命当命。”

死了,要他赔赌资,没死,要他赔药钱。

一个人两种吃法,一旦盯上,断不可能轻易松口。

钟书玉何尝不是?

同意,死;不同意,迂回的死。

因为她穷,因为她没有依仗,因为她足够普通,死了,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南宫慕羽肯放她走,是他清楚,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钟书玉叹了口气,把所有责备的话咽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兄妹俩同病相怜。

“我走后,他们没找你麻烦吧。”钟文宣道。

怎么没有。

钟书玉顿了顿,道:“赔了点钱。”

不多,钟父几十年的积蓄。

过去的事已然过去,何必说出来,惹人难过。

至于那些附加的痛苦,就像她大半夜被南宫慕羽喊去国师府,害爹娘找了一夜实非她所愿。

“那就好。”钟文宣松了口气。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这儿不是个说话的地,护城军不少人见过通缉令。钟文宣让妹妹先回去,说他再考虑考虑,过了会儿,又找了个由头出了门,在小巷中汇合。

天阙人不多,僻静的小路不少,两人一前一后,躲着人群,不多时便到了新租的小院。

院子不大,临街是铺面,后面用篱笆圈了一小块地,堆放了不少杂物。

破旧的木门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