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州心被抓了一下,钝疼。他怎么不想,原以为会孑然一生,不曾想,有机会和喜欢的女子度过一生,往前,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他还是在意,从不是那些,“与我成婚,你会……”
“我绝不后悔。”钟书玉打断他,诚恳道,“云州,你信我吗?”
“信……”
“对不起,”她道,“我不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发誓,我与灵榕清清白白,以前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他是上神,我是人族,本就天差地别。”
“别。”韩云州抓住她起誓的手,“我信你,无论何时。”
无论这是不是一场骗局,他都愿意相信,于他而言,能有这份幸福已经不易。
真好哄啊,钟书玉笑不太出来。因为她不能说的秘密太多,连心上人,也无法做到彻底坦诚。魔神、日志,每一个都堵在她的心口,让她痛苦万分。
难道她要说,她和人人得儿诛之的魔神做过交易,还是说,你娘比的想象的更加残忍?
算了,钟书玉苦笑一声,就这样吧。
回到房间时,灵榕还没走。
他侧身躺在床上,银白色长发铺了满床,在钟书玉发问之前,说:“我灵力渐微,又远离盛京,结界的事……抱歉。”
他没撒谎,也没说真话。
神骨子里流淌的血液不允许他说假话,于是,他选择了遮掩。灵力微弱是真,却不至于撑不起结界,他故意的,为的,是想看看楼下那位能做到何种地步。
结果说不上失望,也不足以让他满意。
果然,他这样一说,钟书玉不舍得责怪他了,担心道:“远离盛京你的灵力会衰弱?”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神不能离开太极宫。”
太极宫是他的宫殿,也是他的牢笼。千年前,他将一半灵力分给人族,人族回以信仰滋养他,循环往复,本是一件好事。
奈何人性贪婪,有钱之人想要权,有权之人想要更多权,你来我往,明争暗斗之下打破循环,才使灵力渐微的上神不得不沉睡。
哪怕再次苏醒,也被困在太极宫,无力拯救人间。
“那你……”钟书玉斟酌着用词,“你还能坚持多久?”
活多久?
灵榕笑了一声,道:“不出意外的话,能送你一程。”起码能活百年吧。
他将长发拢到身侧,示意她上床:“镯子的事尚未明了,我先守着你,若无事发生,我再离开。”
有理有据,让人难以拒绝。
钟书玉回头,下意识看向楼梯口。灵榕明了,道,“你放心,这次不会了。”
试探,一次就够。
“好。”钟书玉安心上床。
这床很大,身边多躺一个人完全没感觉。刚从无界之地出来,脑袋又困又沉,钟书玉理应倒头就睡,偏偏,她心中思维乱飞,扰得她无法入眠。
指尖传来些许痒意,她抬起手,发觉几缕银色的发丝缠绕在她指上。那发丝好似有自己的想法,偏爱缠着她,之前是,现在也是。
她突然问:“灵榕,你的头发为何这般长。”
收起来还好,几乎拖地的长度,一旦放开,便如现在这样,铺了满床。
“嗯。”他单手支着脑袋,道,“我本体是榕树。”
“……”
就这样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
惊讶之余,钟书玉又觉得好笑,人族自诩钟灵毓秀,瞧不起以兽化形的妖,大概没人能想到,自己被妖庇佑了一千多年,供奉了一千多年。
钟书玉问:“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人族与妖族积怨已久,若让人知晓他是妖,哪怕他是神,也不会放过。
“你会吗?”
钟书玉侧过身,认真地看着他。其实一切有迹可循,白发碧瞳,眼睛如种水最好的祖母绿一般漂亮,皮肤透白,瞧不见血色,却难掩盎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