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无患也找得心浮气躁，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你要是累了就先走吧，我自己找。”

说完他暗道不好。帮他找书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镇军大将军之女沈若愚。

他来京城已经一年多了。母亲因为父亲的死对沈作杰心有芥蒂，所以宁愿住在简陋的民居，也不愿寻求故人帮助。前阵子他落入冰河大病一场，母亲这才找上沈作杰。

尽管沈作杰对他们关怀备至，可到底是寄人篱下，他怎么能对着沈家大小姐使性子？

他放缓语气：“抱歉。那本书是临别前家师的赠礼，对我意义非凡。之前有劳沈小姐了，接下来我自己找吧。”

沈若愚撇撇嘴，不理会他的话，闷着头继续找书。

最终这本书也没找到。乔羽在邓琼的逼问下说了实话，抽噎着说道：“对不起哥哥，我就拿出去了一下，书就找不到了。”

邓琼骂了几句乔羽，许无患好脾气地笑笑：“没事的。娘，我再买一本吧。”

等到母子俩一走，沈若愚看着许无患，真心地感慨道：“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要是我弄丢了我哥的东西，非得掉层皮不可。”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笑。

小年那天听闻城里来了个新戏班子，沈若愚兴致勃勃带着银钱出门，脚还没迈出大门呢，就被她哥截胡了。

沈萧暮问她去干什么。她老老实实地说了，沈萧暮冷哼一声：“什么热闹都要去凑，怎么不把这劲用在读书上？”

她垂着脑袋，嘟囔道：“今天是小年，大家都在玩，谁还读书啊？”

“许公子就在读书，尽学些不好的！”

沈萧暮叹口气：“算了，你要去就去吧，注意安全。邓伯母一家人也在那，你记得跟他们打个招呼。”

沈若愚诧异道：“你不是说许公子在读书吗？”

沈萧暮愣了下：“我说错了。许公子在读书，他父母和弟弟在那边。”

沈若愚觉得奇怪，她是打算去瞧个热闹就回来，小年还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邓伯母一家出去玩，怎么偏偏落下许无患，就算是为了让他专心准备殿试，也不至于这样吧？

沈萧暮看懂她的神情，难得纠结了一会儿，面色凝重道：“你……你以后少去给许公子添乱。他父亲早年间在战场上牺牲，你别乱说话，惹人家难过。”

沈若愚怔住，反应过来后心里好像被悄悄挠了一下。她有些复杂地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出了门。

……

“扣扣”

“扣扣”

这声音不大，却足够恼人。许无患忽视不得，只好把书放下，无奈道：“沈小姐，有什么事吗？”

支窗从外面拉开，露出张俏丽灵动的脸，寒风趁机灌进来。沈若愚头上顶着层薄雪，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