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三声,她的额头被狠狠磕向地面,眼前顿时金星四溅。

可下一秒,厉北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就按这个力度,继续。”

姜时宜强忍着眩晕,机械地重复着跪拜的动作。

额头的伤口已经裂开,鲜血顺着鼻梁滑落,在石阶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当终于爬到墓前时,她的头顶已是血肉模糊,鲜血顺着睫毛留下,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突然被温婉宁伸出的脚绊了一下。

霎时,供桌上的水果和香烛散落一地。

见状,温婉宁添油加醋道。

“姜时宜,你就算再不满也不能这样啊,桌上的贡品都被你打碎了!死者为大,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厉北辰猛然将姜时宜甩开,面色狰狞:“给我接着跪,跪一整晚。”

夜幕降临,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姜时宜跪在暴雨中,单薄的裙子很快湿透,贴在身上。

高烧让她浑身滚烫,可雨水又冷得像冰,她终于支撑不住,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救、救我……”

姜时宜爬到路边的车旁,用尽最后的力气拍打车窗。

车里的保镖看了她一眼,无动于衷地车门打开,把人粗暴地拖回墓前。

“厉总说了,跪满一整夜!”

雨水混合着血水流进眼睛,姜时宜恍惚看见墓碑上周母的照片,渐渐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她似乎在梦里听到厉北辰的声音出现,带着一丝慌乱。

当姜时宜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厉家别墅。

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给她换药。

“是厉总叫我来的,你发烧40度,再晚一点送医就危险了。”女医生叹了口气。

姜时宜虚弱地闭上眼睛,没有回话。

“其实,周夫人当年逼你离开,不仅仅是因为你。”

医生突然压低声音,姜时宜怔住了。

“她早年丧夫,对厉总有病态的占有欲,她认为所有女人都是为了钱才接近厉总,她们都会伤害他,所以才不择手段地赶走你。”

医生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而且,她在你离开前一年,就已经是肝癌晚期了。”

这番话让姜时宜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可怖。

“就因为这样?就因为她扭曲的占有欲让我家破人亡吗?!现在妹妹也死了!我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姜时宜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想起洛宜临死前惊恐的眼神,想起父亲临终时握着她的手说的那句对不起。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医生的心也也仿佛搅在一起,她缓缓开口。

“一个月后他会去国外参加会议,正巧和你机票的时间一致,到那时你便可以逃走。”

厉北辰,这一次我和你再无瓜葛。

第三章

姜时宜的伤还没养好,就被保镖拖着上了车。

到了目的地后,她被人粗暴地拖行到跳楼机前,膝盖磨出两道血痕。

看着面前的游乐场,她恍惚看见多年前的厉北辰,那时他为了向她告白,包下整个游乐场,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吻她,说要把星星月亮都摘给她。

“把她带上去,坐十遍。”

厉北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得像冰。

“不、不要……我有恐高啊北辰!!”

可还没等姜时宜说完,保镖就强行架着她塞进座椅,按下启动按钮。

跳楼机缓缓上升,姜时宜的指甲抠进扶手,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八十米、九十米,直至上升到一百米,整个城市在她脚下展开,恐惧感传遍她全身。

“啊!”

机器猛然下坠的瞬间,姜时宜的胃部狠狠撞上胸腔,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