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生正跌坐在门口，脸色煞白，双手护着脖子，半个身子都被血浸湿，断断续续道：“他、他……眼睛全红的…一下就扑到我身上…他…他根本不是人了！！”

说完便头一歪，晕死过去。

李耀成快步上前将他拉到一边，却感觉手上一片湿滑，都是血。

而那原本该在病床上的烧伤病人，程志强，已经不见了。

苏念停在原地，眉心紧拧，指尖一动，煞气扑面而来。

李耀成直皱眉，“那勾魂索不该是锁得很死？怎么还能让他挣脱？”

“若是正常魂魄，自然挣不脱。但他那种罪孽深重之人，本就怨业缠身，昨夜那女鬼怨气横冲直撞，程志强定是借这股阴气，冲断了身上的勾魂索。”

苏念说着，目光微动，忽然转向病房一角。

阴气浮动中，两个缩成一团的小鬼正瑟瑟发抖，抱头藏在仪器后面，几乎将自己藏进墙里。

“出来。”苏念开口，声音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那两个小鬼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浮现身形，眼神里满是惊恐和委屈。

“你们见到他了？”苏念盯着他们。

小鬼一边点头一边发抖，声音像被风撕出来。

“我们、我们没惹他……是他冲出来的……他、他把小昌和阿发都吞了……”

另一个小鬼抽泣着接话。

“他眼睛是红的，好吓人，根本不是正常鬼魂，可他也不是人，他没有呼吸……”

李耀成如今的心理素质被锻炼的极高，依旧听得头皮发麻，看向苏念：“他不是人了？”

“不是了。”苏念眼神彻底冷了下去，“他一个强行冲断勾魂索的恶魂，借吞噬残魂凝聚形魄，已经不是鬼，也不是人。”

“那他现在是什么？”

苏念目光深沉，缓缓道：“是活着的煞。”

苏念话音刚落，忽觉头顶的天灵穴一热，如细流入骨，虽细微，却感觉分明。

她一怔。

这股力量……竟是功德之力。

她脸色瞬间复杂：“……”

不是吧。

刚放跑了个吃鬼的煞魂，转头就给她发功德？

“老天爷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苏念脱口而出，语气都透着一股无法理解的憋屈。

这话音刚落地，李耀成还莫名其妙，她好好的怎么骂上了。

“轰隆！！”

一道惊雷从医院上空炸响，整栋楼都仿佛抖了三抖，连窗外的鸽子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苏念嘴角一抽，连忙闭嘴。

“开个玩笑，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她低声嘟囔，乖乖不敢再吐槽。

虽说，这特护病房没有窗户，但那雷声像是能穿透墙壁，听得清清楚楚。

李耀成心有余悸的站到她身边，余光扫到她：“你又干嘛了？”

苏念没理他，李耀成见她似是陷入沉思，便干脆将那医生拖到外面找医生救治，顺带通知局里，赶紧派人过来。

一个活着的煞…

只要没开死亡证明，一样算逃犯！

苏念则是垂眸运气，认真感受那股功德流动的方向，不像是新得来的，反而有些……积压感。

她忽然反应过来。

这应该不是因为程志强，而是那天抓小偷救王强的滞后结算！

“不是吧。”她咋舌，苍白的脸颊上满是古怪，“这结算还带延迟的？”

“难不成天道也得交班审批？轮值结算？那下次我是不是该给他们发考勤表？”

她越想越觉得荒谬，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忍。

“算了，不能跟天道吵架……但可以找人算账。”

谁放走的程志强，就找谁。

被苏念随时带着的女鬼顿时在荷包里瑟瑟发抖。

她也不想的…只是一时情绪上头嘛……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