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四个字,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他从来没对沈青筠说过一个“爱”字,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做决定,所以沈青筠觉得他根本就不爱她,她根本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男人,也会学会反思,也会学会改变。
她不由问:“那你想变成什么样子?”
齐冷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变成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想弥补前世遗憾。”
这句话,沈青筠与齐冷在老丈的茅屋时,他也那么说,沈青筠忍不住回头问:“你总说你要弥补前世遗憾,那你前世的遗憾,到底是什么?”
齐冷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他答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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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一说出,沈青筠又愣住了。
她抿了抿唇,道:“定王殿下,莫说笑。”
齐冷盯着她,道:“没有说笑。”
沈青筠却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好,就当你没有说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前世的遗憾是我呢?”
齐冷微怔。
沈青筠道:“那是因为前世你大权在握,天下尽在你掌控之中,你废除崇文抑武的国策,改革军制,驱逐胡虏,收复河山,做到了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但有一件事,让你耿耿于怀。”
“那就是你的皇后,你的发妻,她居然没有对你爱之入骨,甚至还在别的男人牌位前自尽,这让你如何不震怒?”
“像你这样的帝王,都有极强的征服欲望,你征服了大齐,征服了文臣,征服了胡虏,但你唯一没有征服的,就是我。”
“所以你无法释怀,并将我当成你一辈子的憾事,重活一世,你想要征服我,想要我爱上你,这就是你所谓想要弥补的遗憾。”
沈青筠一口气说完,她已经准备好了迎接齐冷的愤怒了,男人被说中心事,往往都会愤怒。
或许齐冷一气之下,会将她扔下马,可即使这样,她也要说,前世她与齐冷在一起,无时无刻不戴着面具,无时无刻不在扮演一个贤惠大方的妻子,她太累了,今生,她不想再戴面具了。
她将她的清醒,她的尖刻,她的泼辣,全数都展现在齐冷面前,但齐冷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而仍是用一双黑沉沉的双眸看着她,看到她都有些发慌,良久,齐冷才开了口,他声音低沉:“沈青筠,你不是我,你也不一定就是对的。”
“我哪句话说的不对?”
齐冷没有回答,只是道:“今日得知你被纪榕掳走的时候,我很害怕。”
“无论是对付那些文臣,还是对付那些胡人,我都从来没有害怕的感觉,就算是被回鹘十万大军围困的时候,我都没有害怕,可今日,我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