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冷却笑道:“别说胡话了。”
他又道:“我这次没有十日回不来,你可以趁此时间,归家见见父兄。”
她泪眼涟涟:“妾不想见父兄,妾就想陪着殿下。”
这是她难得一次真心话,如果齐冷稍微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她心中的惊惶,只可惜,彼时的齐冷,全部身心都放在如何立功建业,如何夺得皇位上面,他将她的惊惶当成夫妻分别时的不舍,他认为这是他端庄守礼的妻子偶尔露出的一次小女儿情态。
他没有想过,这不是她的小女儿情态,其实是她的一次求救。
他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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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筠慢慢放下车帘,沈忌握着匕首,漫不经心道:“怎么不跟齐冷打声招呼?”
沈青筠惊讶道:“齐冷?他在么?我没见到他。”
沈忌嗤笑一声,道:“他不但在外面,还在往相国寺方向过去,说不定,他就是去找你的。”
沈青筠道:“是么?大理寺也在那边,焉知他不是去大理寺?”
沈忌道:“筠娘,你这嘴里,越发没一句实话了。”
他叹道:“有时候,我真想给你毒哑,这样,你就不会跟我耍心眼了。”
沈青筠笑吟吟道:“兄长不必如此麻烦,只要匕首再往前一分,青筠就再也不会和兄长耍心眼了。”
沈忌冷哼一声,他反而收起匕首,悠悠道:“齐冷去相国寺,扑了个空,他表情,定然十分有趣。”
他脑中想了下,愉快笑出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他,也配肖想你?”
沈青筠没有再说话,沈忌道:“魏王是折了,但陛下定然会再扶持一个皇子和太子抗衡,不过,那个皇子是谁都不可能是齐冷,谁让陛下十分厌恶他呢?”
他盘算着:“可就算陛下再扶持一个皇子,那个皇子也不会再有魏王的声势了,如今看来,太子登基已有六成的胜算,你若嫁给太子,日后就是皇后,对沈家最是有利。”
沈青筠倚在车壁,听着沈忌盘算怎么将她送予旁人,这些话她都听惯了,她闭着眼,竟然就这般睡了过去,轻柔的呼吸声中,沈忌忽住了口。
沈青筠睡着的时候,长睫如蝶翼一般,在她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染着血的唇瓣艳红如海棠绽放,眉头微蹙,下颌精致如玉琢,沈忌静静看着,他极力压抑住亲吻她殷红唇瓣的冲动,转而垂眸,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她身上。
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不会想着怎么逃离他。
他替她盖外袍的时候,她的一缕发丝拂过他指尖。
沈忌如遭雷击,他瞬间放下手,怔怔看着指尖。
沈青筠的呼吸声绵长,沈忌看着她的如花美颜,咬紧牙关。
再等等,等她成为皇后,生下儿子,他就会杀了她的丈夫,拿到大齐最高的权柄,让她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全天下任何一个男人,就连残缺不全的太监,他都不会让他们碰她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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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冷是在去相国寺。
但是相国寺的禅房,已经人去楼空。
他站在禅房,茫然环顾四周。
忽然他视线被地上散落的青玉瓷片吸引。
瓷片上还有斑斑血迹。
齐冷蹲下,拿起一片瓷片,这是他送给沈青筠的创伤药药
瓶。
身边随从说道:“殿下,打听过了,是沈府的大公子过来,带走了沈娘子。”
齐冷淡淡道:“知道了。”
随从拱手退下,齐冷捏紧瓷片。
晚了一步,让她兄长带走了她。
如果换做前世,齐冷并不会觉得有何异样,但今生,齐冷已经知晓了沈青筠和沈府并没有血缘关系,换言之,她的兄长沈忌,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哥哥。
齐冷想起对沈忌的印象,那是一个年纪很轻的男人,传言他身有重疾,面容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病态苍白,在齐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