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尘带她看遍了每一个角落，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和讨好。

“这座庄园，这片悬崖，甚至下面那片海，”他推开通往露台的巨大拱门，海浪的咆哮声涌了进来，“都是我送你的礼物。”

宋清染面无表情。

“我只想回家。”

“清染，忘了沈聿，”顾衍尘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颈间，声音低哑，带着哀求，“我们把过去的一切都抹掉，重新开始。”

宋清染挣脱他的禁锢，转身，眼神冰冷如刀。

“顾衍尘，自欺欺人是你新学的把戏吗？”

接下来的日子，顾衍尘近乎疯魔。

她抱怨崖顶风大，第二天，整个露天泳池就装上了地暖系统。

她失眠，他便让人在她的卧室天花板上，投影出了一片逼真的、流动的、她最爱的北欧极光。

她随口提过一种绝版的颜料，三天后，那位早已隐退的德国工匠的全套手作颜料，被专机空运而来，摆满了整个画室。

这样的顾衍尘，是宋清染从未拥有过的。

可她只用一周的绝食，就打碎了他所有的讨好。

“不喝？”

顾衍尘端着一碗汤，眼底风暴汇聚。

“那我只能用我的方法，让你喝下去了。”

他自己喝下一口，捏住她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渐渐变了味道。

顾衍尘的呼吸越来越重，扣住她后颈的手不断收紧。

“滚开……”宋清染偏过头，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别碰我。”

顾衍尘的动作僵住了。

眼底的火焰，瞬间被痛苦和绝望浇灭。

最终，他只是用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在泣血。

第25章

“清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宋清染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凄美而决绝。

“顾衍尘，你从前说过，爱恨嗔痴皆是虚妄。”

“上辈子，我不懂，疯魔般困住你，让你永失所爱，也让我家破人亡。”

“这辈子，我懂了，所以我成全你，也放过我自己。”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上辈子，我欠你。这辈子，你欠我。两辈子相抵，我们两清了。”

“你放我走，我们就两清了。”

顾衍尘看着她，那双向来悲悯的眼，第一次，燃起了滔天的戾气。

他忽然笑了，笑得癫狂。

“来人！”

“把这里所有的佛像，全部砸掉！”

宋清染看着那些曾被他精心跪拜的神像，在她面前，一尊尊碎如齑粉。

“顾衍尘，你疯了？”

他猛地揽住她的腰，炙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像滚烫的烙印。

“是啊，宋清染，我早就疯了。”

“从前我一心向佛，是因为我无欲无求。”

“是你，”他死死地盯着她，像在控诉，“是你引我凡心，诱我动念。我那时懵懂，以为是你破了我的戒，所以爱意初生，便夹杂了恨。”

“从前的种种，是我负你。”

“从此之后，我就是你唯一的信徒。”

“若佛阻我，我便砸佛。”

“若神阻我，我便弑神。”

“清染，”他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疯魔语气，在她耳边低语，

“我只求你，留在我身边。”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