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查房时,他会直接指出阮棠昨晚又熬夜了:“黑眼圈比昨天重了0.5毫米,需要我陪你睡吗?”
在阮棠瞪大眼睛时,他面不改色地补充:“我的意思是,给你开助眠药。”
午休时间,他会带着两份午餐出现:“食堂的排骨汤今天很新鲜,我尝过了。”然后自然地把自己碗里的玉米夹给她:“你上次多看了两眼,应该喜欢。”
夜深人静时,值完夜班的他会靠在病房沙发上,直截了当地说:“今天σσψ很累,借你这里休息十分钟。”结果十分钟变成一小时。
最让阮棠心跳加速的是那个雨夜。
窗外电闪雷鸣,她下意识蜷缩起来。陆时凛查房看见,二话不说坐到床边,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害怕打雷?”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握住她的手:“心率过快了。两个选择:吃镇静剂,或者我在这里陪你到雨停。”顿了顿,“建议选后者,是药三分毒。”
就这样,在陆时凛毫不迂回的直球攻势下,阮棠渐渐熟悉了他的存在。
她开始期待每天清晨的查房,开始习惯午休时的闲聊,开始在他值夜班时偷偷多留一盏灯。
直到某个傍晚,阮棠无意中发现陆时凛办公室抽屉里那个褪色的千纸鹤。
那是她十二岁时随手折的。纸鹤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小孩在樱花树下,小女孩气鼓鼓地别着脸,小男孩却偷偷把伞往她那边倾斜。
阮棠忽然明白,这些直球背后,藏着一场长达十余年的等待。
第13章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病房,阮棠正低头随意翻看着爸爸给的资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护士规律的步伐,也不是陆时凛沉稳的节奏。
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白色马蹄莲。她穿着简约的米色套装,头发挽得一丝不苟,眉眼间隐约可见陆时凛的影子。
“阮棠?”她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却自带气场,“我是时凛的妈妈。”
阮棠手指一颤,文件差点滑落,她下意识想坐直身体,却被对方轻轻按住肩膀。
“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陆夫人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动作熟稔地调整了下输液管的速度,“时凛说你最近睡眠不好,这种马蹄莲有安神的作用。”
阮棠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道谢,陆夫人已经自然地坐到她床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保温盒。
“听说你喜欢喝莲藕排骨汤,我今早炖的。”她打开盖子,香气瞬间弥漫整个房间,“时凛小时候生病,只肯喝这个。”
阮棠有些恍惚地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她没想到陆夫人会亲自来,更没想到……对方的态度竟如此亲近。
“阿姨,您太客气了……”
“叫我林姨就好。”陆夫人笑了笑,目光落在阮棠略显苍白的脸上,忽然叹了口气,“时凛那孩子,从小就不太会表达。”
阮棠一怔,偷偷腹诽:明明他很会啊!
“他十岁那年,为了送你那只木雕小狗,偷偷练了三个月,手上全是伤口。”陆夫人摇头,语气无奈又宠溺,“结果最后只敢说是随便做的。”
阮棠心跳漏了一拍。
她记得那只小狗,粗糙的做工,歪歪扭扭的耳朵,却被她珍藏了很多年。
“后来你们搬家,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说话。”陆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现在好不容易重逢,他还是那副别扭性子,明明在意得要命,却只会用‘医嘱’当借口接近你。”
阮棠耳尖发烫,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儿子明明是在打直球啊!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陆时凛站在门口,白大褂微微敞开,手里还拿着病历板。当他看清房间里的人时,整个人明显僵住了。
“……妈?”
陆夫人挑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