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跳了进去!

冰冷的水瞬间吞没了她。

有佣人看不下去,有些不忍的避开眼睛。

厉沉枭的脚步在廊下顿住,指间的雪茄无声燃尽,烟灰落在袖口。

泳池渐渐没有了动静。

李妈终于忍不住,颤声喊:“救人啊!会出人命的!”

保镖看向厉沉枭,见他没反应,终究是下去将阮棠捞起。

他看见,阮棠的脸色惨白如纸,唇边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像是解脱。

她的指尖微微抽搐,最终无力地松开,一枚烧焦的银锁片从她掌心滚落。

林若轻哼一声,高跟鞋踩过那枚锁片,娇声道:“沉枭哥哥,她装什么可怜呀?”

可厉沉枭没理她。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阮棠身上,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想起她最后那个眼神失望、讥讽,却又带着某种他看不懂的平静。

他想起她曾为他挡过的那颗子弹,X光片上,弹头距离心脏只有0.5厘米。

他想起她每月亲手分装的胃药,想起她叫他“沉枭”的样子……

“叫医生。”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林若愣住了:“沉枭哥哥?”

“我说,叫医生!”他猛地暴喝,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保镖们慌忙冲上前,可已经晚了。

阮棠的呼吸,停了……

第9章

医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却在看到厉沉枭的那一刻,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男人站在那儿,周身气压σσψ低得骇人,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地上躺着的人,苍白如纸,身上的伤痕狰狞刺目。

医生颤抖着伸手去探她的脉搏,指尖刚触到那冰冷的肌肤,心就沉了下去。

……没救了。

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说。

医生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开口:“厉总,人……已经不行了。”

厉沉枭的视线扫过来,医生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可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到来。

男人只是淡淡地、平静地说了一句:“处理了吧。”

然后转身离开。

没人看见,他的手指在转身的瞬间,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多可笑。

阮棠活着的时候,他从未在意过她。

现在她死了,他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她的好。

她每晚都会等他回家,哪怕他从未准时回来过。

她永远睡在靠窗的最边缘,只因为他不喜欢阳光。

她亲手种的那株海棠,被他踹了一脚后,佣人战战兢兢,连夜挪走,连根都烧了。

而现在,他站在原本种着海棠的地方,看着那片空荡荡的泥土,突然开口:

“树呢?”

佣人战战兢兢地跪下,不敢回答。

厉沉枭冷笑一声:“那就都去受罚。”

心腹跟在他身后,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

“厉总,您爱的不是林若小姐吗?”

厉沉枭怔住。

是啊,他爱的明明是林若,那个真实、狠毒、和他一样烂到骨子里的女人。

可为什么,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初遇阮棠时的模样?

那时候,她一袭长裙,发丝被风轻轻牵起,清丽动人。她抬眼看他时,眸色清亮得像能照透他所有的阴暗。

他厌恶那种被看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