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里的虫四处嗅了嗅,探准方向后朝靖王一跃而去,一口吞掉靖王瓷瓶中的母蛊。
靖王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见自己的心血被吃掉后,忍痛抽出身上的剑,朝那虫乱砍过去,
「你把我的蛊给我吐出来!吐出来!那是我用心头血养了十年的蛊!」
王娘娘给的蛊虫岂是他简单就能杀死的?
那虫再一蹦,消失了。
靖王颓然倒下去,倚在门边,一下子知觉归位,伸手去堵肚子上的伤口,染得满手鲜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狠狠地朝我瞪来。
「你别认为这样他们就会得救,母蛊失效,但那子蛊依然会啃食他们的内脏,依旧是死路一条!」
靖王冷冷地看着我,
「你没有一剑要了我的命,不就是想慢慢折磨我,想让我看着江山易主,想让我体验你曾经受过的苦?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说完他一头撞到柱子上。
我吸了一口气,回过身。
本该死在龙床上的那人挣扎着悄悄地爬了下来,握着一把匕首,才爬到一半便见自己的儿子撞柱而死,急火攻心吐出了身体里最后那点血,瘫倒在原地,再也爬不动了。
我冷眼看着靖王的尸体,我哪里是想折磨靖王,我想折磨的是里面那人。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之前那把刀并未插进明治皇帝的胸,错位插进了我早早准备好的血包。
我朝外挥了挥手,
「用药给他吊着,不许死了。」
30
明治皇帝被关在偏殿里,用汤药吊着,一笔一划地写着罪己诏。
从他如何对自己的父亲心生埋怨写起。
写他对皇位的觊觎,写他如何设计陷害自己的皇兄,如何残忍杀害自己的侄子侄女。
每写一句,他那鳄鱼的眼泪就掉一滴。
而在他的书桌前,摆放着靖王的尸体。
他多写一天,靖王就晚一天下葬。
终于在两日后完成了这份罪己诏,他被人抬到城楼上,嘶哑着读完整份诏书。
底下的百姓、官员死死地盯着他、谴责他,担子大的随意操起手边的东西,鸡蛋烂菜叶,不管不顾地砸了上去。
有为昭元皇帝遗憾的,有对李家叹息的,所有难听的诅咒全射向他。
他终于撑不住了,用最后的力气爬上城墙摔了下去。
吓得底下人立马散开,直呼晦气。
一代帝王,就这样结束了他的性命。
总算是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给三皇叔传了信,大雍不可一日无主,劝他早日进京接过皇位。
待京城一切都处理妥当,我和二哥驾上马车回家了。
夜晚宿在驿站,正要睡下有人敲门。
我问道,
「谁啊?」
外面那人轻声答道,
「林老板, 你一走远我身体就开始不舒服靖王怕是还给我下了别的蛊。」
李逸就这样缠上了我。
有王娘娘的蛊虫在,靖王下的那些小蛊早就吓得跑出来了。
其他官员早就恢复, 上任干活了。
唯有李逸一直卧病在床,御医来看了几次也瞧不出深浅,只让他好好修养。
离京时我和二哥是悄悄走的,还没走远便被他缠了上来,他不仅缠着我们回了福禄客栈, 缠着我们去了云山,还要缠着我陪他去南疆,要请高人瞧瞧靖王是不是在他身上留了后手。
拗不过他, 我陪他去了南疆。
夜里天冷下雨, 他又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用被子捂住耳朵, 假装听不见。
半晌后敲门声息了下去, 我正要伸出头来一看究竟, 眼睛刚露出来,突然被人抱住, 那人死皮赖脸地将我困在怀里,隔着被子可怜兮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