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哭得不止, 我连忙上去将人分开, 再哭下去天黑之前就赶不到家了。
「好了别哭了,云山又不是多远的地方, 月中月末我们会给云山送粮食,到时候带着你哥去看你们啊。」
两人这才被哄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瞿娘离开。
马车跑远了都还能看到伸出来的两个小圆头。
眼前这个瘦弱的身影比昨夜挺直了一些,
我摇摇头羡慕道,
「你真是好福气啊, 好福气啊。」
分别后我们也赶路回家,明显感觉到前面那两人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我在马车里满意地翘起了脚,慢慢吃着二哥给我买的糖葫芦。
距家只剩十几里,突然从高高的野草丛中窜出个人拦在马车前,
「林老板,您让我们跟的那批人,跟丢了!」
其余人还一头雾水, 唯有我立马正色。
我让他们跟的,是李家被流放的族亲,最重要的是里面有李家老夫人。
5
我一直派人留意李家被流放的情况。
皇上下旨说的是罪首已伏诛,念及李家往日功绩,族亲从轻处理,只流放到千里之外的扬城干苦活赎罪。
李老夫人年岁已高,便在扬城养老即可,不得磋磨。
但我不信,不信他们如此仁慈。
果不其然,人还没到扬城,便出了意外。
刚高兴没多久的瘦竹竿又冷下了脸,他压下眼中的冷意与我商量道,
「林老板能否宽裕我一些时间,去救了祖母再回来报答您。」
「但可能还是需要您的人替我们指一下路。」
看着远处熟悉的山景,再过这个山谷就到家了。
我敛起想要归家的冲动,冷冷道,
「你们两个人去,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能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将这么一大批人悄无声息地带走。」
若是李老夫人遭遇不测,怕是娘亲也要大病一场。
马车改道,直冲扬城奔去。
负责跟踪的是漕帮的秦二,他说当时押送的车队在驿站留宿。
第二天醒来李家人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驿站周围连个马蹄印都没有,一看就是老手。
这批流放的是李家最亲的人,老老少少大约有三十来号人,竟然能毫无痕迹、一声不响地逃过两拨人的看守。
要么是朝廷的人下的手,联合那些押送官兵做出来的假象。
要么就是如秦二所说,是一批训练有素的老手。
我朝竹竿说道,
「你家最大的仇敌是哪些?其中谁会有这么大本事办成这件事。还有此处靠近信王、逸王封地,他二人与你家可有龃龉?」
他顺着我说的思考起来,
「我爹性格是粗暴了些,但也爽朗豁达,很少与人结仇。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征战,和京城那些高官交涉不深。就算是单方面有嫌隙,早全报复在我身上,不至于对一群老弱病残下手。」
这我是知道一些的,进京城前便有人传信说李小将军在地牢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每日都有人提审,所有刑罚都要走一遍。
后来大概是李家亲信想破脑袋才将人从地牢中捞出来,想借由卖罪奴将他送出京城。
也就是我见到他时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们进入驿站查找线索,没想到竟真的在门槛处寻到一个开口的三角记号。
竹竿摸着那个记号仔细辨别方向,
「这是李家军留下的。」
我皱了皱眉,
「还有没被清剿的李家军?会不会是陷阱,想要诱你出来。」
他摇了摇头,
「这记号看着简单,但却有特定的画法,只有我爹的亲信会使用。」
「李家军绝对不会背叛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