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右手挠挠头。
“气啊,数落过我好几回了。”乔珝边走边说,“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我放弃了文科实验班,说实话,文科我真的兴趣不大。”
郭达用脚踢着一块石头玩,从路边田地里,把石块往路中间踢:“你妈最近还好吗?你可别跟她顶啊。”
“这一点,我比你清楚,还用你题型。”乔珝说,“你珝哥我,在家乖的跟孙子一样,保证不顶嘴,不过这理科,我是学定了。”
郭达幸灾乐祸:“校草改学理科要重新分班了,文科实验班的小姑娘们都要心碎咯。”
“去你的。”乔珝道,“成天编排我。”
“哎,珝哥。”郭达突然道,“还好你陪我一起来了,这路走着还真有点瘆得慌。”
“你怕个什么,这附近好像还有个农家乐呢。”乔珝想起了些事,“对了,你奶奶接回去怎么办?”
郭达思索着家里人说过的话:“好像是说……买了块便宜的墓地,过几天就给安葬了去,就结束了。”
乔珝想到许虹中午在厨房说过的话,没有出声。
郭达停下了脚步,看着西瓜地的深处,声音有点哑:“珝哥,那会儿多喝了些水,我想去尿一下。”
“去,赶紧去。”乔珝无奈,“就你事儿多。”
“那……”郭达指着自己怀里四四方方的深黑色盒子,有些犹豫地说,“不太方便拿着这个,你能帮我拿会儿我奶奶吗。”
“……”借着手电筒的光,郭达的眼睛闪闪发光,乔珝顿了顿,有点无语,但没找到理由拒绝,吐出俩词儿,“可以,快滚。”
郭达转身钻进了西瓜地的深处,盒子有些沉,小手电筒闪了两下,因为电量不足彻底暗了,乔珝索性把盒子和手电筒都放在了地上,蹲**坐在西瓜地边等郭达。
镜岗的小路上,易潇骑着摩托车,塞着耳机,车把上挂着一顶白色棒球帽,墨镜推到额上,凭着来时的记忆,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车灯照到远处的孤坟,路面不知哪里蹦出了一块小石子,摩托车的车身剧烈一震,险些把车上的易潇给晃下来,易潇心中憋出一股无名火,手机偏偏也在这个时候响了,易潇低头瞥了一眼来电人,在一片西瓜地边停了车。
“易含香,又干什么?”易潇话里带着火气,“去你的农家乐疯去吧,就当你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手机那边的女人在周围音乐的掩盖中,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这边易潇已经伸手挂了电话。
易潇骂了一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按下打火机,夏夜的风从远处而来,带来田间一阵沙沙的声音,打火机本来也快没油了,风吹来的时候,冒了个小火星,彻底灭了。
夜风微凉,把易潇的无名火给吹灭的同时,顺便带起了那么一丝丝恐惧。
易潇记得自己下午骑车来的时候,好像就听人说这附近有火葬场,除了办丧事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这么想着,易潇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恶寒,连风吹草木的沙沙声也带上了那么几分阴森的意味。
他向着停在路边的摩托车挪了几步,似乎踢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发出沉闷空旷的声音,易潇一阵头皮发麻,低头去看,脚边有一个白影,迅速把他不小心提到的东西抱进怀里。
易潇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踢到的东西,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借着手中iPhone4s屏幕的光,刚好可以看到那是一个骨灰盒,盒子正中央的黑白照片上,一个老人正直直地盯着他。
而地上的那团白影,忽然出声:“**吗,走路不长眼睛啊,你差点把别人的奶奶弄撒了。”
易潇:“……”
手机屏幕惨白的光打在黑白照片和那人的脸上,阴森森的照片就这么依依不舍地盯着他,附近晚睡的乌鸦恰合时宜地嗷了一嗓子,易潇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啪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