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通体纯银,但它怀中的圆月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清透温润,盈光流转,倒是反衬托得那只小玉兔惟妙惟俏了?。

段乞宁端在手心里端详,左看右看,还是觉得甚为满意,故而撩开?崔小少爷的帷帽,将耳饰比在他的耳垂下。

“好看,衬肤色。”段乞宁夸口?赞道,倏尔用指尖勾了?勾崔锦程光滑平整的耳垂,终是放下这对耳饰道,“罢了?你没有耳洞。”

崔锦程曲了?曲手指,睫羽颤动,似乎被她这句不经意的话语给?刺了?一下。

铺子掌櫃的视线在段乞宁和崔锦程身上频繁流转,极力辨认二者的关系。

大幽和大莽不论?女男,从小穿耳为习俗,但是在大延,尤其是京晾一带,則不一样。

大延男子一般是在出嫁前,由家中长辈穿耳,意味着他将要嫁为人夫,需要在行为上检点和约束自己,佩戴耳饰是一种警醒。

铺子掌柜没见过段乞宁,不知晓她,且段乞宁模样有些异域风情,铺子掌柜自然?而然?觉着她是外?地云游而来的富豪。她身旁的崔锦程则是正经晾州儿郎的模样,当是她还未娶进?门的情郎,于是掌柜道:“娘子喜欢可以买回去先置办起来,小的这儿还有不少好看的,也可给?家中美侍挑一挑。”

崔锦程欲言又止,眉眼染上失意,带点苦楚的情愫低垂而下。

段乞宁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事实上她也没有看到崔锦程那受伤的神情,而是自顾自地放下这对和田玉耳坠,转而细细挑选别的款式。

她又相中一对淡紫色的狼牙形状的耳坠,和阿潮平日里的装扮风格一致,便多留意了?几眼。

铺子掌柜笑呵呵道:“娘子好眼光,这对仿的大幽风情,用的是紫罗兰玉,您看这色泽和春彩带,流畅秀美,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段乞宁想起阿潮方才的神情,到底是该补偿一下他的,但身边跟着个小醋坛子,她便放了?回去,牵起崔锦程的手说是再去别处逛逛。

临走前她朝身后?段家女使使了?个眼色,女使恭谨應承。

二人又逛了?许久,给?崔小少爷买了?些手饰珠串,但是那小子兴致怏怏,似乎还在惦记方才那对“玉兔抱月”。

段乞宁顿住脚步道:“折返回去,买回来?”

崔锦程摇了?摇头:“不用了?宁姐姐……我有些累了?,想回家。”

段乞宁应好,差下人将馬車赶来。

她先把小少爷送上馬車,剛提起衣裙登上车凳,知州府的人来得火急火燎,打?巧把她给?截胡了?。

为首的官吏上前行礼:“敢问可是永康县主大人?”

段乞宁一愣,应是,那人松了?一口?气,说是知州大人有要事相商,请她前去附近茶楼。

自打?尚家主贬官后?,凰帝陛下另外?提拔了?个新知州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