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柠呼吸都凝固住了,挣扎着往外走:“我不剃!你们没有资格对我做这些!”

不是因为影响外形,而是温思柠留的一头及腰青丝有特殊意义。

父母出意外的清晨,母亲温柔站在她身后一遍又一遍梳着她的长发。而父亲则笑着说:“咱囡囡长发的模样,跟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从此之后,温思柠便费尽心血保养着青丝,以缅怀双亡的父母。

可病房门是指纹锁,无论温思柠怎么尝试,她都没办法往外逃离一步。

眼尾终于忍不住涨红,她第一次跟傅怀京示弱:“傅怀京,对不起,我不该爱上你。我们离婚,你可以和沈安艺长长久久,放我走吧......”

本以为自己的成全会让傅怀京同意,可向来从容的傅怀京脸色霎时青黑:“温思柠,你在用我们的婚姻威胁我?!”

“呵,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轻易离开我身边?你以为我会信么?”

温思柠的眼泪成串落下,声线颤抖:“我没骗你,我患上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傅怀京,我想体体面面去到地下见我的父母。”

至少,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傅怀京眼神愈发冰凉:“还想博得我同情?”

“如果真的癌症晚期,你昏迷住院的时候医生会检查不出来吗?温思柠,你的谎言真够低劣的。”

耳边仍然萦绕着温思柠求他放她一走了之的啜泣,傅怀京久违燃起一团火,黑沉着脸让保镖把她的嘴巴封住,亲自拿出剃刀。

“温思柠,安艺因为你加重病情,这是你欠她的。”

话毕,在温思柠震恐中,飞快割下一缕青丝。

割下第二缕,傅怀京的声音极冷:“我要你记清楚,再惹安艺的下场!”

第三缕、第四缕......

冰冷入骨的刺刀贴着头皮,嗡嗡运作的机械声让天地都在颠倒。

温思柠晕眩得指尖泛白。

眼前飞快闪过傅怀京在父母墓前让二老放心,承诺他会永远对她好。

又闪过傅怀京抵着她的额头说他支持她的一切决定,随后重金聘请美发师,推开数十亿的公务,只为请教她如何帮她把头发养得更加完美。

眼眶酸胀得再也哭不出任何眼泪,温思柠一动不动,呆滞盯着角落。

忽的意识涣散,往前栽倒。

6

等再次醒来,温思柠低头看到自己肩膀上的长发,恍惚一瞬。

伸手触了触,苦涩瞬时如潮将她淹没。

假发的触感毛躁不堪,更加残酷提醒她方才发生的一切。

“思柠,头发没了还会再长,但人命关天。”傅怀京沉声:“这只是一次教训。”

温思柠忽的疲倦至极,不再和傅怀京争辩事情缘由。

毕竟,傅怀京不信她。

“我什么时候能搬走?”

温思柠想早点离开,离开傅怀京,离开这个孤苦无依的世界。

她早就没有求生的欲/望了,她很想念爸爸妈妈。

女人嘶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莫名让傅怀京心里一抽,原本“现在”二字顿了顿,出口变成了:“安艺后天生日。等生日宴忙完,你就走。”

话音刚落,他自己就皱了皱眉,不清楚为什么会临时改变主意,明明温思柠立刻搬走才是对沈安艺最好的保护。

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并不好,傅怀京倏地站起身,风雨欲来:“回家吧,生日宴筹办紧急,你也出份力。”

家?温思柠无力扯唇。

她早就没有家了。

如同提线木偶,温思柠被带到傅家后,看到自己的衣物被随意丢弃在地下室的门外。

她缓缓走过去,正要捡起来,身后专属于沈安艺的仆人一把撞开她。

温思柠一时没有防备,摔倒在地上,假发也掉下,露出丑陋的头皮。

仆人顿时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