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又以腐肉为主吃。

她未有多想,赞许道:「你眼力也太好了吧?」

赵清弦笑了下:「汵风鱼并非群居,在水清如镜的湖里更是难寻,我每到一处都会撒饵看看,不料竟就在这里觅得。」

沐攸宁微微一愣,寻药一事赵清弦从未假手于人,那所谓的鱼饵便只能由他自己去寻,这荒郊野外哪来的腐肉呢?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擒住他双手撩起衣袖,果不其然,手肘内侧有好几道浅浅的啡色坑洼,有些已经好了,有些痊愈得慢,才刚结痂,虽他并未挖得太深,仅刮出几条肉作引,那也足够疼痛。

赵清弦身上总带著浓浓的草药味,加之两人在观内相处时间不多,故沐攸宁未能及时察出混在药味里的血腥气。

其实他大可用自己的血混在禽肉制成诱饵,赵清弦却连一刻都等不及了,这才会趁体内灵气未化作法力之时将肉剖出,投进湖中。

她不知此刻在心底涌现的是什么滋味。

他的伤疤是那么清晰,仿佛也在她身体刻上一道道的痛意,心脏犹如被谁人掐住,尽管再用力张口吸气,周边的空气还是无法顺利进入肺腔。

她不会心痛赵清弦。

正如她也不会问他为何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明知道身边的人会担心,明知道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可于他而言,却真的只有这一个法子。

世上并无太多能触动他的事,于是他只能以强烈的五感来证明自己仍是活人,告诉自己还有事情未了或是刀刃破开皮肉时的痛感,也或是血液飞溅而过的暖意,凡此种种,皆为证明。

沐攸宁见他一脸疲乏,挤到藤椅与他并坐,颓然长叹,不欲继续这个话题。

累倒的赵清弦总是乖顺得让人难以致信,她在他怀中摸出一罐膏药,拉起他的手搁在大腿,仔细地上药。

赵清弦的肤色常年透白一片,又因他不太在意自己的伤口,白晢的皮肤除了青紫相交、缓缓跃动的血脉,也夹杂著一道道深浅各异的疤痕,看起来不太美观。

「小道长真白。」

赵清弦并非喜欢待在屋里的人,若是精神不错,他都会选择出外走走,偶尔在市里闲逛,与孩童争买些小玩意,笑得奸诈,总会把那些不到十岁的小孩气哭,幼稚得要命。

「堂堂男子汉,这可算不上是赞美啊。」

沐攸宁笑眼斜睨他:「欺负小孩也算不上是男子汉。」

两人都没忍住,相视而笑,少顷,才听赵清弦道:「沐姑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沐攸宁看著他敛起笑意,褪去方才的轻松:「要瞒著澄流?」

赵清弦讨好地在她脸上连亲好几口,赞许道:「沐姑娘为何这般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