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嗯?」赵清弦低头微笑,而后给了肯定的答复:「嗯,是法器。」

听说高等的法器,上可召神遣将,下可驱邪除魔。

她这才明白,便是那夜,赵清弦也不曾让这把扇子离身的原因。

正如剑宗提倡的人剑合一,此等重要之物又岂能让她这个初见的陌生人轻易触碰。

不容两人继续对话,就见一群皮肤褐黑的人,浩浩荡荡地往客栈的方向走来。

为首者身披灰色麻袍,袍上绣满图腾,全身上下以明黄色的颜料密密麻麻地画上了符文,一张脸几乎都被图案遮去,后方的族民男执长枪,女持摇铃,长发皆盘成细辫,正唯唯诺诺地列队紧随。

赵清弦语调谨慎,压低声音叮嘱她:「别作声。」

沐攸宁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紧张。

赵清弦本就很瘦,修长的五指在背后握著她手腕,大祭司走得愈近,他手上的劲道便愈大,攥得指骨节隐隐发白。当沐攸宁回神,望向前方时,澄流已闪身将二人护在后面,剑指大祭司。

赵清弦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亮色。

沐攸宁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他并非紧张。

如同盘踞上位的猎食者,直面任何对手都无畏无惧,哪怕对方手持的只是坨腐肉,一旦勾起他兴趣,也能两眼放光,攻其不备地抢过主导权,再多的闲言闲语都不以为然,津津有味地享用战利品,且视作佳肴珍馐。

大祭司抬手指向赵清弦,宽袖被扯动,露出半截画了符文的小臂。他皮肤已是深褐之色,手上经脉所布处,却是更明显地看出暗沉发黑,像被墨汁顺著脉络绘出轮廓,漆黑的血液尽在体内流动。

只听大祭司说了几句方言,他身后两名男子便提枪踏步上前与澄流对峙,双方一度剑拔弩张。

赵清弦面无惧色,笑吟吟地道:「抱歉,听不懂。」

他不知紧张为何物,如今仅仅是乐在其中,沉醉那令血液滚烫,心脉急速跃动的兴奋罢了。

没想到大祭司耐性不错,也踏步上前,一字一句地说:「我受上神指引前来,找出至阴之人,在客栈;能做祭品,是神之眷顾。」

赵清弦用骨扇敲了肩膊两下,转而压低澄流的剑,二指夹住他的手腕往外翻,掌心朝天,收起扇子后一同出将自己手心递至大祭司眼前,道:「是我们?」

大祭司皱了皱眉,片刻震惊不已。

他当然是算出至阴之人出现在这里才会亲自前来,那可是作活人祭的绝佳祭品,待引雷降临,石室最要紧那道机关自然不攻而破。

然而客栈连日来已无新客人,更别说整家客栈都是他们族下所顾,早就把住客的体质命格探出个大概,那阴属祭品只可能是今日到岸的人。大祭司在看到赵清弦时,就隐隐意识到所寻之人并非他,也绝不可能是面前这两人。

方才只顾找祭品所在,直到少年把手上的骨扇收起,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人,不就是当年名动天下的咒禁师吗?

第13章 第十一章 至阴者

大祭司双脚不住发抖。

他五年前有要事路过云州,距离武林大会的擂台甚远,现场的压逼感却是到现下都不曾忘记。

少年气势如丛林蛰伏的毒蛇,面容带笑,眼底看不出丝毫温度,不知哪一刻他就会猛攻上前,而猎物却只能僵直身子,等待著血液慢慢流失,逐渐干涸。

全身毛发倒竖,汗珠不住渗出。

少年凭空消失,五年来从未隐藏行踪,却像鬼魅一样飘忽不定,便是以暗杀闻名的恒阳教,都无法准确找出他所在处。

几年过去,少年身形更加挺拔,眼底的阴霾也有所减退或许只是他躲藏得更好而已。

大祭司挺直身子,不让人看出端倪,故作冷静,招来一名族人,随意说了几句,便见那族人略带嫌弃地看向赵清弦一眼,才走到客栈里捉取一名女子。

沐攸宁心中一凛,脚步稍移,方缓下的倦意竟突然又现,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跌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