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液中有黑长的虫子蠕动,澄流往她的方向杀过去,一把拽起沐攸宁后领,挥刀碾碎两条蛊虫的同时在她耳边低声嘱咐:「没事的,别慌。」

容不得她细想,那个男旦已夺去数个护卫的性命,足尖轻点,飞身向上,毫不犹豫地往廊下刺去。

但见他身手敏捷,一手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所持软剑剑刃轻薄,在阳光下折射出束束银光,两者相辅势如破竹,光芒散向四面八方,不少人被剑光晃晕了眼,露出破绽。

男旦捉紧刹那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执剑刺向赵清弦。

铿的一声,赵清弦扬开骨扇抵住前胸,剑尖落在两根扇骨之间,他稍一使劲把软剑夹紧,然而剑身柔软如蛇,男旦半蹲在桌上,双手握剑柄顺扇骨上的细缝往前推去,发出滋滋刺耳之声,近半剑身没入赵清弦体内。

望名侯不为所动,并没出手,或说他根本无意相助。

只见赵清弦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抬脚踼向男旦,软剑自他身上抽离,在半空拉成一条血轨,他欲扶桌站起,却是伤重脱力,两人各自往后方倒去。

男旦仅于先前厮杀受了点小伤,怪异的是,他抽出这剑后便脱力倒下,头部先行著地,发出一记响亮的碰击声,双瞳浑浊无神,失去了焦距,整个人仰卧在地,如傀儡般纹丝不动。

张则彦凝视这凌乱的局面,众人不知在何时停下打斗,各站一隅,警惕地望著对方。

「哈哈!天助我也!」望名侯忽然大笑出声,做了个手令,便见来自戏班那群刺客齐齐提刀自刎,动作极为齐整。

「你们能斗得过我吗?这些蛊虫虽远不及国师赠的有效,如今看来倒也足矣,甚至不必人偶兵也能置你们于死地!」

张则彦垂眸不语,院内剩下护卫分别圈住他和赵清弦,不让两人有逃走的机会。沐攸宁早早就扑至赵清弦身侧,用力地按住他的伤口,仍阻止不了往外喷出的鲜血。

望名侯徐徐站起打量几人,不掩眼底轻蔑之色,最后把视线停在赵清弦身上,嘲道:「如今暝烟记我已得手,留你性命也无用了。呵,还道是连恒阳教都杀不了的咒禁师,看来也不外如是。」

沐攸宁怔忪地看著赵清弦一身灰衣染红,按住伤口的手渐渐无力,除此以外,她便再无多余的反应,丝毫不显慌乱,在外人看来可谓是异常地平静。

望名侯皱起眉头审视著这两人,大概是疑惑,此前得悉两人关系亲密,实在不该是眼下这般的心不在焉。

张则彦也没想到沐攸宁竟无波动,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她是被吓怕了,还是单纯地不担心,唯恐望名侯看出什么端倪,忙开口问话:「父亲当真不曾为阿姐的离去而惋惜?」

「不过是棋子,有何可惜?至于你,仅因为还能利用才留你一命。」

「疯子。」张则彦冷笑一声,不再犹豫,悄悄将手伸到桌下,抠出藏在桌底的一枚符。

望名侯只觉好笑,淡然扫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又向赵清弦搭话:「国师知道暝烟记已丢失,可他派来的人偶兵也同样被你除掉,今日的事他无从得知,我所言,便是事实。」

他笑得阴森,洋洋自得地道:「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不然我还要活在他监视下,连这事都无法嫁祸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