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移动手掌,细细摩挲,生命世界神奇惊叹,Yaddo的思维暂时被喜悦全体围攻,再无还手之力。
坐着停机坪内的专用小车,Yaddo坚持要送童路到办公室。不想打扰他这个时候的喜悦,童路不拒绝。
“Aquilo。”Yaddo突然冒出的单词。
童路不解,“你说什么?Aquilo?”
“突然想到孩子的名字,Aquilo, A-Q-U-I-L-O,可以吗?”
更不解,他的想法已经跳跃到孩子的名字上,“为什么?”
“刚才刮的是北风。伦敦春天的时候,由于受到斯堪的纳维亚地区高气压的影响,风从东北方向刮来,”Yaddo神情严峻的看着童路,“Aquilo是罗马神话中北风的名字,”再补充,“我确定刚才刮的是北风。”
童路终于不顾矜持的大笑起来,“一阵北风?”
“好吧好吧,”Yaddo惊愕童路突然的大笑,担心自己的想法也许太过突兀,妥协,“由你决定好了。”
微笑跟着情绪平静下来,童路轻缓的力道在腹部移动,“Aquilo,你有听到吗?”
穿越大半个停机坪外场,童路的手一直被握在Yaddo的手心,从手心传来的温度,还有隐约的颤抖和控制的力道,童路知道,身边这个33岁的男人还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
Yaddo不想走,停在童路的办公室门口。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视线跟着童路移动,坐下,打开笔记本,打电话。突然这么多的幸福,失而复得的妻子,努力争取的爱都得到回应,还有一个生命……不是不满足,而是承受不起如此多的满足,思维心绪都在喜悦和兴奋里膨胀,越来越大,越来越满,他想表达,他想告诉任何一个人他此时得到的全部馈赠,父亲吗?将有一个新的生命来承载接受他的全部爱和关心?
“你准备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童路无奈笑着摇头,他的表情看起来迷茫而又不可置信,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他诚实回答,人的思维从来无法并行,太多一起泄闸而来的想法慌慌张张的潮涌进来,上下水流根本无法并行不悖。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震惊?的确两人从未讨论过关于孩子的问题,但是,问题来了,就应该迎身而上。内线通知Welson进来,童路决定结束刚回来的行程报备和安排,“那么我来告诉你需要做些什么。”
她站起来走至门口,向Welson指明安排的内容字条已经在桌上,Welson点头。
她把视线转向Yaddo,“我们应该先回父母家一趟。”
Yaddo的表情恍然大悟,然后转向Welson,“Wel,恭喜我。”
Welson的神情复杂,他与Edith的关系和好当然应该祝贺,“恭喜你们和好。”
Yaddo摇头,“还要恭喜我成为父亲。”
嘴巴张的老大,目光转至童路,后者轻轻点头,Welson一拍脑袋,“上帝保佑。”
父母家是一定要去的。一个多月来,起起伏伏太多,对于母亲父亲的关心置之不理,不论天大的理由都不是子女应该做的事情。如母亲所说,有什么是不可挽回的?没有人犯错,没有人出轨,没有人不爱,婚姻有足够存续的理由,况且,现在,即将有一个孩子。童路看着身边正在逗弄邻座男孩的Yaddo,地铁隧道里的光影映衬他的侧脸,他会是一个好父亲不是吗?
Tina三天前回巴黎,从报纸得知Yaddo和童路和好后终于安心回去,说是要参加巴黎美术学院的短期进修班。母亲与父亲正在花园里喝下午茶,伦敦四月的微风里淡淡的伯爵红茶香气萦绕。
童路向Yaddo做噤声的手势,悄悄走至他们身后,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声调平静,“下午好。”
两位老人惊讶的转过头来,母亲几乎洒尽白杯里的红茶,腾的站起来,“Edi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