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手臂也硌的挺疼的,你太重了,符叙。”

“还是各睡各的吧。”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姿势憋屈。

“再忍会儿,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也行。”

于是二人一起闭上眼睛。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几分钟后,白栀张开手指活动了几下,他抬起头,白栀立刻转了转胳膊。

好多了,刚感觉血液都聚手指头上了。

白栀:“好了,你躺回来吧。”

“……要不算了吧?你胳膊太细了,我这样枕着,脑仁疼。”

“忍一忍,等睡着了就不疼了。”

“……行吧。”

她又闭上眼睛。

符叙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问她:“你睡得着吗?”

“其实不能,你呢?睡得着么。”

“还是算了吧。”

“……睡着了就都好了。”

“那换个姿势。”

白栀也妥协了,她整个身体都往下滑,手臂从他脑袋挪到脖子那里,拉来枕头给他枕着。然后环住他的脖子,身体靠近,抱住他。

他还维持着抱着自己双腿蜷缩成球的姿势,她这么一来,很锁喉。

她真是来要他命来的。

符叙夸张的干呕几下:“要不……”

话没说完,对上她静躺着等他回到她怀里的眼神,话转了个弯:“睡着了就不呕了。”

白栀笑了。

他顺着躺在她怀里。

她的手将帮他揉着手臂和手腕,将他一条腿往上拉着搭在她的腿上,“舒展一下,会好受些。”

他几乎完全抱着她。

也不是。

是彼此相互抱着。

她的发被他的脸压着,有点痒痒的,能闻到发间的馨香。

只穿了里衣的身体显得更纤薄了,属于她的温度透过衣服的布料传递过来。

明明缩着的是身体,怎么好像麻了的是他的心。

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符叙便静静地,不敢再动,怕吵醒她。

这样的时间流逝格外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动作很轻地移了自己的身体,向上看。

窗外的月光透过帘子洒在她如墨的发丝上,融了冷白的光,随着她安静的呼吸起伏,像搅碎在水里的波。

没预想中的睡颜。

她微垂着眸子,月光笼在她的睫毛上,眸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睡不着么?”她察觉到符叙的目光,手抚在他的头发上,像曾经一样用指腹揉着他的头。

他问:“在想什么?”

白栀摇摇头,视线落在他发丝上,“小时候抱着你睡,绒毛贴在脸上时很舒服,你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宫殿里时常是冷的,我们只能靠着取暖。”

柔软的指尖在他的发根处绕,一下下的温柔轻抚。

“到掉毛的季节,一靠近你就会打喷嚏。每天睡醒时脸上总沾着白白的绒毛,嘴里鼻子里头发里哪儿都是。好像怎么都清不干净,嗓子眼儿里都痒痒地。”

符叙的目光也在这些话里变得柔和,“你会把那些浮毛都收起来,装进小匣子里,很快就装满了。打开的时候门窗虽然都紧紧地闭着,也还是会像柳絮一样满屋子非。”

她也温柔的笑起来:“是啊,白白的飞絮扑得满脸都是。鼻子里发痒,又不敢打喷嚏,怕把好不容易拢回来的毛再吹走。”

然后一人一猫开始将它们都整理好,一点一点的往纸鸢上贴。

她紧张的小脸小手都是汗。

小猫符叙伸着懒腰起来时,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撸猫咪的后背,才擦干净的手心上又是细细密密的一把毛被她手上的汗带下来。

这一贴就是一整天。

晚上点着红烛贴得眼睛疼,她小心翼翼的将匣子盖好,才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