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飞速闪过的精光,只余无辜,语气听起来弱弱地:“云漱只是关心纪哥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云漱不明白纪哥哥在说什么,云漱只是……”
话还没说完,那把剑便从她脖子上移开,看也不看她一眼。
纪煜川总走在众人前面,但此时,他与白栀并肩而行。
为她,调整自己的步调。
挺有趣的。
那么喜欢,帮那个赝品擦头发时都忍不住时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如今面对着这个真的,倒傲慢的一个眼神都没多给白栀。
一瓶药递过来,洛云漱瞥一眼,接也不接的“哼”了一声。
姜满把药收回去,“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在打什么主意?”
“小世子有心思管我?”
“你别想伤害阿姐,我……”
“小世子,管好你自己。”
洛云漱拍拍姜满在腰间磨得锋利的匕首。
“我只是……”
“起码我不会想要从她身上割块肉。”
姜满嘴唇抿紧,眼神也瞬间变得复杂,“我有难言之隐。”
“早点动手,好让我在姐姐面前借你这件事表现表现。”
轻蔑的语气和态度,一点都不带伪装的嘲讽冷笑。
……
月亮变得更大,看起来几乎压在房顶上。
月上的纹路变得清晰。
世人皆爱皎洁的明月,但月真的靠近时,又只会觉得恐惧。
那样巨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男人半跪在地面上,仰头看着向他步步逼近的少女。
他身上沾满血污,仍优雅似黑豹,夜色并没有将他深麦色的肌肤隐匿。他紧握着手里的长刀,破了的虎口不断渗出的血将刀柄润湿,滑到他快抓不住。
步步走向他的少女……不,更贴切些来说,是一把剑。
一把悬在凉国王宫的王君寝宫内即便灰暗不会发光都耀眼无比的剑。
月在她的身后。
她的面容因此半陷在阴影里:“不跑了吗?”
剑指着他的咽喉,他似乎看见那少女笑了:“真遗憾不能亲手杀了你的先祖,竟让他无忧度过下半生,子孙绵延到了你这一辈。不过你们一族向来一脉单承,杀了你也是一样的。”
这一幕和他的噩梦重叠在一起。
鲜血从他深麦色的皮肤上往下滑,他艰难喘息着,“你就不怕我还手?”
“那你为什么不还手,只守不攻呢?”她的剑再近几分,那张漂亮的脸浸着冷月光,睥睨的眼神如望肮脏卑劣之物。
赋青咬紧牙。
她的剑再近几分,刺破他的皮肤:“每一次开秘境你都会想尽办法进来,是希望我活,还是希望我永远不会活过来?”
“……”
“每一次你来,我和他都在这里看着你。”
脑海中闪现过的是一张如玉般温润的面庞,他顿时浑身发冷,“你说的他……是谁?”
她身边的空间似乎都在扭曲,那巨大的圆月像灰白色深坑,诡异的要将他吸进去。
他不寒而栗:“你们……在哪里看着我?”
“王宫啊。用他的眼睛……”她的语气幽幽的,然后脸上绽出了笑意,鬼魅似的,“用他被你们摘下来的那双眼睛,一只悬在天上,一只垂在土里。你们不就是这么放的吗?用它们,时时刻刻的看着你。”
她抬起手,那枚月亮瞬间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深灰色眼珠,一点光华都没有了的静静“盯”着在地上的他。
她问:“为什么要挖掉他的眼睛?”
“……”
她语气更激烈:“为什么要切断他的双手?”
“……因为、因为……”
“为什么要剥开他的皮肉!为什么要让他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