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石板路反射出赤红的光,映进白栀那双素来清冷沉静的眸子里,地面上堆积的血液和被染红的落花被踩得黏腻,像沾在她的眼底,让那双杀红了的双眼中不见如神女般的悲悯。
原本摄人心魄的眸底溢满冷漠的杀戾气,像……跌进了另一枚红月。
纪煜川拉住她剑柄下垂着的布料。
她的视线落在他满是灼痕的手背上,“你若也累了,便同他们在此地歇息。”
“你呢?”
“走了。”
纪煜川没松手问:“不要命了?”
“要谁的命?”她看也不看的将剑柄上缠着的布条从他手中抽回,拉得更紧以增大摩擦力。
“就那么想见他?”
她答的斩钉截铁:“想。”
他语气里已带了怒意:“想到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要。”
“你打算怎么要?”他挑眉:“眼下我们只知若被蛊惑,将命陨此地。成功斩杀幻象便能恢复清明。但恢复之后呢,如何破局,如何阻止血月崩坏,你知道吗?”
“松手吧。”
“你知道也许救了他也仍难逃死局。”
药瓶被她接过拎在手里,径直离开:“走了。”
有人拦在她身前:“你就这么走了,我们多有重伤,万一再有动荡该怎么办?”
另一人重重咳嗽着跟过来:“江郡主若是执意要走,就……将那把有灵气的剑留下来吧。”
白栀已疲惫不堪,全靠着一口气提着,不想再多言语,准备绕开。
但更多的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幽幽的目光带着对生的渴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白栀握剑的手指收紧。
有少女小声开口:“以江郡主之能,就算没有这把剑,也定会平安……江郡主,将剑留给我们吧。”
有人向前逼近。
“你想救情人,我们不阻拦,但也该顾及我们的死活,留下剑,我们不会为难你。”
更多的人一齐逼近。
贪婪的眼神像这诡异夜色中的鬼火冥光。
没有起身的人也皆面面相觑,动了动嘴,一个字都未吐出。
“我竟不知,今日所救皆是一群忘恩负义之辈。”白栀自嘲的说完,剑光反射在她的脸上,“我的剑,留给你们?”
“如何就是江姑娘的剑了?剑本是秘境中的一个死物,谁最终拿到它,谁就是它的主人。还未到最后一刻,这把剑还算不得是你的!”
“江姑娘,经此一战,你也疲惫了,留下剑去寻人,也许还能见他一面。若再耽误下去,只怕只能为你想见的人收尸了。”
这人话落,看向她因为剧痛而颤抖的手。
血液顺着剑滴落在地,和路面上的猩红融为一体。
鲜艳的红很快被下落的花瓣覆住。
“我们联手,你就算有剑,也未必能赢。何故闹个两败俱伤?”
“只是一把剑而已,你已得机缘,何必执着于它?留下来能保我们所有人的命,我们定会感念江郡主之恩!”
“感念江郡主之恩……”白栀轻声念着,剑在指尖翻转,剑光落在地面上,光影斑驳,她无声轻笑,才道:“你们当如何感念我?善待往后遇见的江姓人,动用所能用之力,与江国交好?”
见众人眼神坚定,赞同之相,白栀接着道:“待我死后为我立碑,逢年过节的祭典我?”
她时真的累了,话里都带着些疲态。
语气听不出喜怒,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在嘲讽。
“我等愿在此立誓,我寰州金氏若能出去,必会铭记此恩。江国有任何需要,定会鼎力相助!”
此言一出,愈多的人开始跟着立誓。
只见那江挽月将剑尖抵在地面上,手指敲在剑柄上。
修长纤细的手指上满是磨出的血泡红痕,干涸的血渍让那只手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