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小废物在克制妖力生长呢。”

千洛放下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该出发了。”

妖界的夜空格外漆黑,像一团浓稠密度极高的沥青,坠在天空中的星星是银色的。

周围闪动的幽蓝色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的漂亮。

他们身上荧光蓝的斗篷越化越小。

很快就看不到他们了。

那根灵柱明灭不止,闪烁不停。妖力在拼命挣扎。

……

日照城。

白栀握紧了手里的东西,步步后退。

巨大的黑影疯狂向她逼近。

铺天盖地的戾气化作锁链,死死捆住她,勒进她的血肉里,把她绑到先前被饮霜剑困住的那个法器上。

法器快如疾风,带着她回到云照村。

因速度太快,她的脸被风中飘浮的叶子划破,细长的伤口渗出的血顺着往下流。

法器停在小院前,白栀闻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

地面上仅有一两滴的鲜血。

鲜血边还有少量的小绒毛。

庭院内很安静,屋内一盏灯都没有亮,门窗却都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像几只张着嘴的无眼怪物。

淅川就坐在水缸边看着她。

已换了一身衣,仍是衬他的紫,发带长长的垂在地面上,似獠牙般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法器把白栀送到他的面前。

她仍是被绑着躺在上面的姿势,因法器悬浮的高度得以和他平视。

但他似乎并不满意。

他的手指往上抬,法器再高些,高到他不得不抬头仰视她。

“姐姐,回来的好晚。”他语气听起来平静极了。

“姐姐怎么不说话,没有什么想同我讲的吗?”他抬起手,想帮白栀把脸边的血擦掉,又犹豫着,乖巧的等她的许可:“我帮姐姐擦干净。”

没看到他想要的眼神。

他等着。

然后直接上手,动作温柔,把那些血一点点抹去。

他把沾了血的手指放在自己鼻尖闻了闻,舔进嘴里。

然后靠近,用舌尖舔在她的伤口上。

白栀下意识躲避。

“我一直在这里等阿姐回来,姐姐不该奖励我吗?”他问着,身体轻颤。

似终于忍不住般发出低低的笑声,手顺着她的脸向下抚摸,抓在她的脖子上,用拇指反复摩挲。

虎口微微用力,略窒息的感觉冲向白栀。

他深紫色的眼眸发沉,更用力的捏着她的脖子,一字一顿的问:“姐姐怎么不回家,想去哪里?”

周围太安静了。

安静到诡异。

他的每个字都是缓慢的。

白栀浑身发冷,咬了咬牙:“你带来的弟子呢?”

“还以为姐姐不打算同我讲话了。”他眼神惊喜,又笑:“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你想让我问你什么?”

“譬如我等了姐姐多久。”

“你等了我多久?”

“没意思。”

“……”

“阿姐变成这样,真无趣。”

哪样?

是在说她逃跑,还是别的?

危险逼近的濒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