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川笑了笑:“让它们永远留在这里吧。”
他伸出手,修长的食指略微向下垂,嫩黄色的小家伙们靠上去,毛绒绒的小身体在阳光下透光似的。
食指懒触在其中一只的脑袋上,小东西来回走,像有意用小脑袋亲昵的蹭他。
浑然不知他这句“留”背后是怎样嗜血残忍的危险。
白栀不再继续看小鸡,看看少年,又看淅川:“你打算带他一起走?”
淅川头略微偏了一下说:“都听你的。”
先前还称得上温柔的对小鸡的抚触停了,他手指一拨,就让那小东西细细的两脚踩不稳地面跌倒,受了惊吓的乱叫跑开。
他也看白栀,热情讨好补充:“如果你希望他也留在这里,就把他留下。”
白栀不确定这个“留”的含义,“还回去?”
“他已经是阿姐的东西了,没什么还回哪里的说法。”淅川似笑非笑地说:“留他在家里,让他的尸体做后窗野花的养料。就算我们再也不会回来看它,也知道它会活得很好。”
然后很自然的往白栀的身边靠了一些。
彼此间蹲着的膝盖互相虚虚地碰到一起。
他笑着继续说:“姐姐在这里喜欢的东西留在一起,他们相互陪伴,都不会觉得寂寞。”
白栀抬眼过去,“生命对你来说是什么?”
“要看是谁的命。”他不假思索:“如昨日的孩子,她的命是我留下你的筹码。等你不再在意她了,她的命也和这些一样没与我没关系了。”
白栀看着他,眉梢微抬:“你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
“总之”淅川想了想,“不是救世主。”
话里带着刺。
语气嘲讽,不过眼神是乖的。
“救天下也救一人。”他亲昵的把身体往白栀那边偏:“姐姐先救救我。”
距离近,声音低。
咬字沉且缓慢,似绕着百般缕不开的缱倦和暧昧。
“我尚不能自救。”
她的声音也音距离而放轻了。
淅川的心都多跳了几下。
小鸡崽都吃完散开,白栀冷冷起身。
他拉住她的袖角,还蹲在那里,从下往上仰望着她,笑起来:“救了我,你才能自救。”
没人救得了你。
白栀想。
她把衣袖从他手里抽回便走。
仙露在昨日已彻底叫白栀饮完,于是今日白栀连水都不必喝。
她坐在庭院里晒太阳,淅川枕在她的腿上。
确实熬了太久了,从到云照村开始至现在,他都未完整的休息过,因此眼下有一片明显的乌青。
没有笑衬着,这样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整张脸上都透着浓浓的疲惫感。
他不肯闭上眼睛,仰面躺着看她。
日光明朗。
她的下颌线从这个角度看,不如正面瞧时柔和,显得有些锋利,和她修长的脖颈映出的线条流畅清晰。
更像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他放松下的声音酥哑,淡淡地:“是非不观要你温柔,还是他死之后你那几个师兄要你温柔?”
白栀不出他预料的没理会他。
她只闭眼调息,周身灵力运行。
他看向她的手,有力的手指犹豫,最终只牵住她的衣角。干燥的指腹捻着衣服的布料。
他的衣衫对她来说太大了,罩在她身上显得她整个人薄薄的。
指腹摩挲布料的声音大了些,衣摆被她拉回去,他受伤的看了几秒,厚脸皮的扯了另一边的,攥在手心里捏紧。
明明这张脸看起来那么疏冷冰凉,可淅川只要看见就会想靠近。
看她时,时间总会过得格外快。
白栀进入心流,不知时间流逝,不知外界变化,自然也没了对淅川的厌恶和排斥情绪。
淅川因此觉得安定,深紫和黑混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