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白栀预想的喋喋不休的主动把故事往她耳里倒。

他甚至于这一声“嗯”都说得很轻。

轻到像一片无风都不会落下去的羽毛,在白栀的心上悬着。

“她抱着你,会哼歌哄你睡,你怀里会揣水生花。”

他的眉眼在她的话里弯起来,喜欢她这样不带敌意和怒气的话,耳朵贴近,唇角勾着,“嗯。”

“她说你,小狗脑袋。”

他笑意更浓,久违的称呼。他视线定在她的侧脸上:“嗯。”

哑哑的一声像带了电,从她耳边颤进她的骨骼各处。

白栀了然的敛眸所以梦里的画面是真的。

少女对他的宠爱和喜欢是真的。

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到死生不见。

才会把那个睁开眼睛时,眼神干净的只有明晃晃的爱和笑意,好似对全世界都不会有敌意,只知道往她怀里凑着翻出肚皮笑的小少年,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姐姐想起来了?”他期待的问。

她淡淡对上淅川的视线:“你不怕我会想起些别的吗?”

满含笑意的期待眼神果然一窒。

骗他也没意思。

白栀坦率道:“没想起来,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人生和记忆,就算机缘巧合让她和我融在同一个身体里,也各是彼此。”

“那也是你的一部分。”

白栀这一次没直接抵触的反驳他。

默了几秒,才问:“你真的这样想吗?”

“是。”

“……也许她不希望你这样想。”

“是么。”

“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心自会帮阿姐筛选想留下来的和永远遗忘的。”

他不打算说。

白栀点点头,侧身躺着。

这么做,几乎完全和他面贴面。

她的手在自己小腹前的床面上拍了拍,示意他抱过来。

然后自己的手率先像梦里看见的那样搭在他的身上,轻轻开始拍。

“那歌谣师尊也为我唱过,我记得曲调,哼给你听好吗?”

淅川抱着她的双臂收紧,颤抖。

他长大了,比那时手臂还要长,这么环着她的腰,显得她小小一只。

那种从小的时候二人体型差还没那么明显而由她带给他的可依靠的安定感少了。

明明是同一个动作,但和记忆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她轻声哼起来。

唱歌这件事,白栀其实不擅长。

甚至可以用笨拙来形容。

她自己觉得都在调上,但哼出来总是怪怪的不对味。

他轻轻笑了。

笑出声。

声音从白栀的胸口震过来,让胸前一整片都麻麻的。

她也有些窘迫,“我自小就唱不好。”

他眷恋的蹭着:“阿姐很擅唱歌,只是还没想起来。”

“淅川,只是个梦。”

“什么?”

“记得我问你,想不想知道我见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愈发柔和喜悦:“原来阿姐的梦是这个。”

“我想……也许是你的阿姐想让我看到这些。”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