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仍旧刺眼,不能直视。

四周也安静一片,连风声都没有。

然后听见他缓慢的哼歌的声音。

看,她就说自己唱歌难听吧,所以就算淅川这样对长姐执念深到让白栀觉得癫狂的,都不愿听她再唱。

淅川轻笑,“你只是忘了该怎么唱。”

“那大抵是再想不起来了。”

淅川瞧着她,挑眉笑:“梦是真的,还是骗我的?”

“是……”

“罢了。”

他打断白栀。

又开始哼那首歌。

声音清和。

手自然的往后撑,视线只落在天幕上。

难得见他不疯。

正常到白栀觉得有点离谱,反而觉得这又是另一种疯。

他的手碰了一下方才从店里买东西带回来的小包:“带着它。”

白栀用手拿着。

他说:“绑在身上。”

白栀试了一下,绑包袱似的从肩上和另一边的腋下穿出来,绑紧,然后看着淅川。

他一下笑开了,笑得双眼弯弯的,摇着头:“怎么绑得像逃荒似的,你以前从不这样绑。”

“那怎么绑?”

“绑在腰上。”

“这样不是更省力?”

他视线晃了晃,方才的笑意便在这瞬间变得安静:“是。可这样不潇洒,不够帅气。”

“……”白栀略无语的抬眉,准备解开往腰上换。

淅川的手压在她的手背上,眼神复杂的沉了沉,然后又笑:“就这样吧。”

“这样不像她。”

“嗯。”只这么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那双深紫色的双眸里到底在想什么。

山上能遥遥看见日照城的屏障。

在逃跑的那夜看不清的东西,如今有了实质。

透明的泛着橙金色的光芒,像灼热的烈阳,笼罩在整个日照城上。

白栀体内有什么东西和它遥相呼应,能感受到屏障浅浅的震动。

她又细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淅川躺在她的身边,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霞光越来越淡了。

暮色的黑笼罩下来。

是因为他身上那件不合体的衣服么,所以白栀总觉得他这样看起来很可怜。

白栀向周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屏障,也没感应到法器。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衣袖被他一把抓住。

她的所有动作都迅速停下来,屏息等着,许久都未见他再有其他动作。

“别再执着我了。”她的声音很轻,也不知淅川究竟能不能听见,手轻轻把那一角衣袖往外抽:“我不是她,也没有人能替代你的阿姐。”

那手指松了松,又更紧的攥住。

她索性把衣角斩断。

那点布料轻飘飘的。

她跑得毫不犹豫,一次都没有回头。

深紫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的睫毛颤动几下,睁开眼睛,那点布料在他手心迅速收紧。

他把它放在胸口处,深深吸气。

视线落在那朵被她捡到身旁又遗弃了的干花上。

别再执着我了。

我不是她,也没有人能替代你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