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便耐心等着她。

清鸢接着道:

“那时无人知道阿翡已将心送了一半出去,那条阴犬也争气,日日忍着洗髓之痛不吭声。谁问都不理。只有见了阿翡才会笑着小狗似的撒娇。所以门派里的弟子们都叫阴犬狗儿。”

“他的名字是阿翡起的么?”

清鸢抬眉:“什么名字?”

“……淅川。”

“他自己起的。”

“阿翡遗弃他了?”

“是,将他赶出师门,他不肯走,阿翡打骂无用,便用自己的命逼他。”

白栀问:“逼走了?”

“没有,他说那便和姐姐一起死,等着阿翡死了去葬了她,然后自己再跟着自杀。”

“……”从小就这么疯。

“阿翡亲手将他手脚筋脉挑断,断他灵根,把他丢去山下,他爬也要爬回去。于是第二日阿翡再将他丢得更远,他迷路了,也再有近十年没有再出现在天玄门。”

白栀问:“他们自此再未见过面?”

“见过。他很争气,忍常人不能忍之苦,接回筋脉,重塑筋骨。因阿翡在赶他走时说过,他太过废物,不配在天玄门,他便努力闯荡,要证明给阿翡看。”

白栀手指在空气里摩挲着。

灵海内的那颗深紫色的元阳印记带着馥郁的紫述香,没再主动亲近的凑上她,孤单的自己静静待在角落里。

白栀说:“闯得小有名气。”

“是啊,兴高采烈地回到天玄门,给自己起了名字,就叫淅川。这名字是根据白栀二字取的,天玄门的师兄们的名字都带水,他便要如淅淅小雨,如绕栀之川。”

白栀念了念那名字:“淅川。”

“他说过,若依着阿翡的性格,会叫他小川。小川小川,念时口型是笑着的,代表长姐唤他时也会高兴。”

哪怕被驱逐时的那些冰冷的话刺痛。

被断掉手脚和日日忍受而喜出来的好灵根,被反复遗弃,也仍只是想怎样才能回到阿姐身边。

起淅川这样的名字时,甚至都是不带任何恨。

好似那些锥心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白栀说:“阿翡应该很不喜欢吧。”

“不喜欢,她是少有的‘白栀’里最抵触这个名字的。那一次闹得沸沸扬扬,持续了半年有余,最终二人如何说定再不纠缠,我们都不得而知。”

“她为什么要赶他走?”

“因为那半颗心。”

“什么意思?”

“她有你的一颗心,玄门老祖养着她,就为了这颗心。”

白栀不解,“我的一颗心?”

“时候要到了,心该被摘下来了,她不能让天玄门知道她有半颗心在淅川身上。那颗心挪进生,挪出死。”

“……她想让淅川活。”

“她留在天玄门没有再逃,就是为了让淅川活。”

原来竟不是遗弃。

是保护?

白栀道:“她对淅川……”

清鸢目光柔和的轻轻落在白栀脸上,看着她那双清冷似月光般的美眸,缓声道:“阿翡对淅川,如殿下曾对沉衍殿下。”

只是阿翡的性子不似帝女,也不似眼前的白栀。

是个肆意洒脱的小姑娘,若无天玄门,无非不观,无无妄子,无那颗心,以记忆中那少女的性子,该早早哄着淅川同自己结为道侣了。

但若真无天玄门的这一切,她无法承受这颗心附着的灵力,也早早便死了,活不到与淅川相识的那一日。

因与果,对与错……太难论。

---------------

?:

一段之前写的小剧场:

一觉睡醒淅川变回小时候,记忆混乱。

淅川:“小狗要抱姐姐!”

双手抱住白栀的腿,脸在白栀的腿上蹭蹭,睁开一只眼睛看蹭过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