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把半粒药丸放进清鸢手心里,“我在想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逼婚。”

清鸢想了想:“狐族钟情,一世只认一个眷侣。小少主已将心跟殿下连住,不会也无法再与旁人结亲了。”

清鸢说着,示意白栀看自己的胸口。

是因她方才说话时无意唤了少年的名字么?

那一团小小的光芒里裹着红又在她身上浮动着颤动了。

“只是这样吗?”白栀轻道,“清鸢,你能看见天空中的屏障吗?”

她说着,抬手再布了几道。

“能虚虚的看见一个。”

“我能看见它们全部,甚至强弱,薄厚,所属的能量属性。世间有这样的功法吗?”

清鸢想了想:“暂时没有听说过。”

“他能看见。有了他的元阳印记后,我也能看见了。”她的手指动了动,触在其中一层屏障上,“我甚至能从屏障中汲取灵力。”

因这几道屏障不够坚固,灵力渡进白栀手中的同时,变成如泡沫般脆弱晃动的薄膜。

白栀将空中的屏障收回,摊开手心,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陶瓷盒子。

清鸢:“这是何物?”

盖子打开,白栀道:“昨夜他偷偷给我的。”

里面放着一粒丹丸。

那么细小的一粒,表面竟刻着云纹。

清鸢仔细闻了闻,辨别着下方的小字:“云丹?……狐族云丹?焕颜生肤用的。若真的是,只怕殿下真的走不了了。”

“怎么?”

“云丹贵重,非常人能有。小少主母亲的身份恐怕在狐族地位不低。”

白栀眼眸垂了垂。

日照城,没那么简单能出去了。

白栀第三次踏进王宫大殿,清鸢不在,仅有她与城主及几位未曾见过的方士。

能从其中一人身上察觉到仙气,看起来像是个修仙的,但

白栀细细感受了片刻,心脏深处像被狐尾的绒毛挠着,痒痒的,尾椎骨处也有些不太舒服。

她看向那人,那人也正看着她,自上到下的扫视她一眼,那双上扬的狐狸眼定看着她的眼睛,对她抬眉示意。

白栀不太确定,眼前人是一个踏入修仙门派的狐族?

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能量连接。

帘幕后,城主坐着。

自是些不紧要的场面虚话,无非要她留在日照城。

这屋内的味道不太对劲,熟悉又陌生,让她体内的气息微乱。

城主逡巡在她身上的眼神愈发锐利:“仙尊本是狐族人?”

白栀道:“算是,也不算是。”

立刻有人接话道:“仙尊这是何意?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这模棱两可的答案,是有意欺瞒,还是因贪功法强融了他人内丹,所以不知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东西?”

白栀被那阵香气熏得皱眉,尾椎骨处痒得厉害。

像有什么憋不住的要破体而出。

一句他人内丹,暴露了他们邀白栀来的真正目的。

呵。

好一场鸿门宴。

立马有人跳出来唱白脸:“不可这般无礼,咱们往后与仙尊是一家人。不过仙尊究竟是人是狐,还是该说清楚的。”

“城主想问什么,不如直言。”白栀的手轻轻在桌面上叩。

“仙尊既然已知我在问什么,不若直答?”

“城主邀我来,究竟是想谈婚事,还是谈城主的私事?”

城主手上青筋凸起,“私事?何谓私事?乃是国事,日照城绝不容忍任何人欺辱,仙门亦然!”

“如城主所言,两件都是国事。城主是想谈哪件国事?”白栀看着帘后的城主。

“仙尊若真与你口中那件所谓的私事有关,婚事也自然作罢!”

外面便一阵喧闹。

少年吵嚷着,身上那些叮叮当当的佩饰毫不怕被撞坏似的,单听着都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