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怕你。”

憋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还说不怕?白栀也不拆穿,在这个年岁,该是自尊心强的时候,于是白栀道:

“笛砚,我不同意与你之间的婚约。不仅仅是因为我讨厌被逼迫,以及我尚有事要做。更因为……我虽非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但你母亲的内丹,确实在我体内。”

她胸口处因唤了他的名字而亮起来的那个小光团颤抖几瞬,不再欢快的摇晃。

“……”少年的脸庞瞬间苍白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他紧咬住下唇,将唇瓣咬得鲜红。他看向白栀的身体,又再抬眼,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还在咬唇。

白栀抬手,但未触到他,他便向后猛地退了大半步。

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容色凄艳,抽噎着,痛苦的哭声从喉间溢出来,如幼兽般支离破碎的哀鸣呜咽。

“小少主。”白栀顿了顿,“我想知道,你们口中的言主是谁。”

没有安慰他。

她眼神中是有对他的怜惜的,可在她眼中,远有比这小少年要更重要的事情。

香味还在继续。

白栀被熏得难受,一尾扫过,将整个香炉都在无声中粉碎。

她讶异于自己的力量,再一次将视线落在那条尾巴上。

门窗都被她的气息撞开,外面的空气进来,那种香气被冲散了不少。

本该怕她是想逃走而以利刃对准她的。

可……

眼前本就美得惊人的脸,此时漂亮得让人发痴。

她眸底那抹淡淡的媚和本有的清冷感糅杂得真要人命!

少年脸色惨淡如霜,眼神茫然。

白栀的视线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池墨脸上,“仅凭这尾巴当时的虚影,便能知道这是言主的?言主是谁?”

池墨看不得她的眼睛。

只要看见,就会被诱着陷进去。

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池墨道:“狐族失踪的七尾狐主,其名单字,为言。”

白栀问:“七尾,便已能做狐族狐主?”

池墨不满道:“能修出七尾何其困难,遑论若不是言主幼时被骗了一条尾巴,又用狐尾换人一命,早便有九尾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条尾巴是他的,我是他用狐尾换回的那条命?”

“你若是,早成土里的一抹灰了。”

池墨不耐的刚说完,视线转到她的脸上,又顿时心猛地一跳,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瞬间放软道:

“言主那一尾换回的仅是凡人的一条命,他那时不知凡人有生老病死轮回。你的尾巴是言主的,甚至现在在尾巴上感应到的气息,也都是他的。”

“……”白栀皱了皱眉,对他骤变的语气不适应。

池墨咬牙艰难道:“你……别再看我,背过身去。”

他的脸在白栀的眼神注视下迅速涨红,眼神颤动,明显想躲闪,却迟迟未见躲闪的仍怔怔看着她。

好怪啊这只狐人。

“言主姿容天下无二,你有他的灵息万一都定能有倾城之貌,遑论你这种夺了……你,别,再,看,我,了。”

这句本不满威胁的话,因面对着她语气实在无法强硬,而显得格外别扭。

最后几个字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笛砚被自己这声音难受得想死。

“……”白栀侧身。

她面对着的那些方士宫人便哎哟哟的捂着胸口,被美貌暴击得双腿发软,站立不住。

“…………”白栀再侧身。

又听见倒吸凉气声一片,再软着身体齐刷刷的倒下去。

白栀:“………………”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她用气息一把将城主面前的纱帘拉过来,挡在她面前。

朦胧让张脸上的美貌未被模糊多少。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