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光的白色雾气令清鸢画好的路线发出光亮。
最近的一条路,也该是最正确的路。
不会经过少年的居所,连遥遥相望的一眼作为道别都不会有。
清鸢问:“殿下离开前,还想再见一见小少主么?”
她打量着白栀的表情,但眼前人已不再似记忆中那个藏不住心事的少女般将一切情绪显露在脸上,在眼中。
殿下似乎没有变,又……变了太多。
清鸢道:“……想来他应是不擅道别的孩子。”
白栀抬眸,看向她。
清鸢接着道:“小少主从出生起便被护养在王城里,好像在他身边的一切都不会离开,所以同他道别,对他而言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她见殿下的眼中逐渐浮现起笑意。
“殿下在笑什么?”
“阿清。”她道。
含笑的一声轻轻地,清鸢的心震了一下,那句下意识的“奴婢在”尚未说出口,便见眼前的屏障被弯出了一个小角,像殿下的手似的在清鸢的额头上轻触了一下。
白栀笑道:“在笑你知道若是以怎样才是条正确、危险最少最安全的路来劝我,我未必会听。”
“比起这些冷道理,殿下总是更在意那些温热的东西。”
白栀笑问:“譬如呢?”
“譬如……”清鸢的眼神愈加柔软,“每每与殿下短暂的分开,殿下都会似小猫般的凑上来。年岁小一点的时候在神子庙的殿下会一路小跑着抱过来……”
拐出弯的小角般的屏障抚了抚清鸢的脸颊。
清鸢回过神,也笑:“后来回到王城有了规矩限制,殿下便总偷偷看奴婢的衣服,看奴婢的鞋底,悄悄闻一闻奴婢的衣袖……”
“想从这些中得知,奴婢今日去了何处,过得如何,在外面被欺负了吗,肚子有没有填饱?”
好陌生的心变柔软的感觉,像一道久违的光。
她从回忆中抽离,看着白栀道:“殿下总会在意些看不见的,摸不到的温热的东西。”
清鸢接着说:“小少主此生的第一次与人离别,应当就是失去母亲。如今殿下体内有他母亲内丹,殿下虽未亲手害其母,其母却因殿下而死。”
白栀轻道:“所以……”
“他对殿下心动了,狐族专情,这样的离别,他承受不住的。”
白栀说,“是啊。”
“殿下可是因自他身上,看见昔年帝女的影子?”
白栀的眼神垂了垂,不禁想起那孩子偷引尾香来给她时的眼神,因做了坏事手指都凉凉的……
岂会呢。
一个是在爱里被包容溺爱着长至今日的少年。
一个是早早便反复体会天堂坠炼狱的少女,她早在苦难中熬了太久,磋磨会让她有的那些承受力,他都没有。
对少年的怜惜柔情仅在瞬间便被白栀压下。
白栀问:“创伤药还够吗?”
“够。”
“我需一把锋利的匕首。”
清鸢从大腿外侧取出两把一长一短的。
白栀的视线落在较短的那把上,顿了一下,最终看向那把长的问:“有毒吗?”
“没有,但可以有。殿下需要么?”匕首在清鸢手中翻转,寒光自厚厚的屏障上闪过。
白栀的心沉了沉,眸色中冷光浮现:“要!”
“殿下需带句什么话给小少主么?”
“我亲自给的道别是他无法承受的,你去便不是了么。”白栀摇头:“不必去见他,我不去,你也不要去。”
“那要留什么东西给他么?”清鸢道:“小孩子……留个念想,以后的日子兴许会好过些。”
见白栀笑,清鸢脸上的表情顿住,疑惑的问:“殿下又在笑什么?”
“原以为七八百年那样长,长得让你变得冷冰冰的,原来都是假象。你还是会藏着糖丸哄我、哄受了责的小婢女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