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含悲悯,眸中带着对苍生温柔的怜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世间何来这样的神?

神需威严,需法相庄严,需高高在上,才能被有太多贪念的凡人甘愿供奉尊敬。

浓雾愈重,她看不清。

那人的虚影,好像是……

“师……尊?”

……非不观。

光雾骤散!

屏障将白栀震开!

天地间的雾光不知何时散尽了,能见天空中星稀河影转。

白栀顿时收回自己的手,白雾卷起清鸢的腰。

“轰”

一声巨响。

屏障破!

疾风猛进!

吹得长幡猎猎作响!

护城屏障自修复的强大威压让一切变得扭曲!

嘶吼声,惨叫声!

呼啸的风声!

夜空中的星辰都像被扯进了旋涡里!

旋涡在一双如晚霞清暮般的眸子里,天地间的火熄灭了,唯有这双眼睛是唯存的火种。

“嘶”

一声倒吸冷气的痛呼。

手拍破了,好疼。

笛砚来不及看手心上的伤口。透过门缝,狐光在他眼中变淡。

火光和白雾都消失了,烧焦了的难闻气味还在。

“凉国人逃了!”有人在喊。

“死了六人,两人逃了!”

“修补护城屏障,加强守卫!当心幽州人趁乱入城!”

漆黑的夜空里,月华孤凄。

指尖渗出细小的血珠,落在地面上。

只觉得心口处枯竭,变成嶙峋枯瘦布满龟纹的裂石,无需碰它,连风都不必有,就要自然碎开。

嶙瘦之下,唯他可怜巴巴的放下仇恨求着她都不被接受的幼稚的爱意像火山的岩浆般涌淌。

烫得他呲牙咧嘴。

喘不过气。

这间小院内的人越来越少。

引尾香的路径很清晰没有他的居所

无人再来劝他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走了。

他的眼泪像他一样没用扑在赤红的血火岩浆上,连熄灭丁点火苗的本事也没有。

门外的泛着红光的屏障松动,还他自由。

小院里由吵闹逐渐变得安静。

好像哄闹的日照城中,唯有此处一片静地。

风吹开了窗。

一阵淡淡的暖光渡上少年的身体。

稀薄到几乎快要捕捉不到的冷幽香气浮来。

他怔怔抬眸,冲出小屋,四下张望。

静谧中,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

没有她。

就连那点幽香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