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触触他的脸颊:“是呀,谁的呀?”

“我不说。”他又把半张脸藏在白栀身上披着的衣衫下面,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瞧她。

自己憋不住的又说:“是你的。”

“你自己不要了吗?”

“不要了,姐姐要我就够了,我不要我啦!”

“哈……”

他们笑在一起。

待她又轻轻倒吸了一口气,才稍稍缓着笑意停下来,“还是要的,不能全都给我。我在时,我们一起好好生活,我不在时,你也要好好生活。”

“那我……”

“是我们的阿砚。”

他偏偏头又笑起来,“嗯嗯嗯!”

他忽然说:“其实姐姐从我房里走之后,我其实就一直在想姐姐。”

“都想了些什么?”

“什么都想。想之前,在被掳去的那间小屋里,那个人和姐姐是什么关系?姐姐是不是也是被掳去的?想后来和姐姐在街上遇见的时候,花快谢了,味道难闻,但姐姐身上的味道很香,在想姐姐究竟是什么人……”

“有猜想过吗?”

“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是这样厉害的人,比我想得还要厉害的多。我听过姐姐的名号的,在我的那间有关外面的什么消息都传不进的小院子里,都听过姐姐的名号。”

“我和你听到的传闻里的她,像吗?”

他摇摇头,又肯定的点头:“像。传闻里说姐姐很强,冷冰冰的。在小屋里初见姐姐的时候,偶尔会觉得姐姐温柔……可其实,姐姐真如言传里的那样,冷冷的。对那个怪人,对我,甚至有时候觉得姐姐对说要杀我的那个人都有点冷冷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仰起脸细细看着她,“但姐姐现在喜欢我,所以真的很温柔。像我梦见的那样温柔,比梦里还要温柔。”

“在哄我?相识至今才不过几天,你又能梦到过我几次?”

“特别多次!想到姐姐有时会觉得心里难受,有时又会觉得……觉得……那里难受,就睡觉。睡着了就在梦里见到姐姐。”

“都会梦见些我什么?”

“……姐姐从我房里走之后,就只能梦到,梦到……”他脸颊烧起来了,“醒来看见屋内的陈设,又会忍不住的想到我们……”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姐姐……在家里等姐姐的笛砚不恨姐姐。”

白栀亦能感受到他纯粹的感情里是不掺恨的。

可白栀不想在他身上留一丝的不确定,更不要留些往后可能会有的隐患。

在他房中勾他,要她走后不论看见什么都会想到她。

让他亲手伤她,让他知道匕首有毒,让他信她愿赔命给他。

她要他不恨。

一点都不恨!

她一个人在这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太孤独,也太害怕了。

他太难得。心思单纯,不谙世事,感情干净纯粹。她要用些不该用的手段,将这份纯粹延续。

要有能彻底的安心。

要留他在身边。

要用些卑劣的手段,困住他对她的喜爱。

无人剪灯芯,烛火跳得更高,将影子拉得更长。

他抱着白栀的手臂,眼皮开始打架了。

今日走了太多路,虽然顾着他放慢了速度,也早些找地方歇息了。

但他还是累得双腿酸软,伸手摸着药瓶,“姐姐,这是我从王城里带来的药,吃了伤口便会好得快些。”

朱砂红色的丹丸在少年指尖,色泽鲜丽。

“会有一点点苦……”

笛砚还在想要怎么劝她吃下去,白栀已张嘴将药丸服入咽下了。

柔软的唇触在指尖上,蜻蜓点水似的离得很快,唯剩涟漪。

他指尖发烫,开心的笑起来打开糖纸包,挑了两块差不多大的,往白栀唇边递。

白栀眼神一凛,没将口中的药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