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
他的手指勾了勾白栀的,转过去看她。她眼睫微微垂着,在眼底垂落出大片的阴影,那双清冷的美眸溺在里面,又像被层层落下的羽毛压住了。
“姐姐?”他唤她。
白栀心事重重的抬眸,看向少年的脸,目光闪烁了一下,唤出饮霜剑。
霜白色的剑身自带雾光,悬于空中。
周围的草木发出簌簌抖动声响,气温都瞬时下降几个度。
剑光引出她身上的雾光,相融相绕,威光耀眼。
“走了。”她敛下思绪,蔓出浅淡清冷的笑意,“抱紧我。”
一路御剑而行,越靠近凉国,天黑得便越早。
分明还是正午,但天色暗沉沉的,像已过傍晚。
笛砚不太舒服,紧紧攥着白栀的袖角,视线黏在她的手上,那句“伤口还疼不疼”未问出口,白栀便已将另一只手伸过来牵住他,缓他心神的雾光一并随着属于她的温度顺过来。
今日比昨日还要更赶些。
景色萧索,让这条路显得枯燥漫长。
但实际落脚时,又因过于陌生和迅速让笛砚有种格外不真实的感觉。
凉国。
客栈内。
天玄门众弟子围坐,视线总顺着半开的门往里面看。
“钟璃浅师叔来时不是同咱们说白栀仙尊已经回天玄门闭关了么?”
“是啊,为何天玄门来接咱们的才到,白栀仙尊后脚便又回来了?”
“与仙尊一道来的那人似是凉国女使。”
“那跟着的少年是何人,仙尊新收的弟子么?哎,谢师叔去了何处?”
“还用问么,当然是钟师叔在何处,谢师叔便在何处。”
屋内。
白栀端坐桌边,略微侧耳听着舜功与她细说近日之事,不知说到了什么,她视线略微顿了顿。
她仍旧眉目如画,清冷如昨,但身上带着难消减的病气。整个人套在一件不属于她的成年男子外袍中,看起来更清减了。
从屋内出来时,众人立刻噤声,目不斜视。
正巧看见一面覆白纱的少女向着他们走来。
少女垂首行礼,声线清越,态度恭敬:“虚妄峰钟璃浅,见过白栀师叔。”
白栀的视线自她身上扫过,径直落在与她并行的少年身上。
他静静看着白栀,漆黑如墨般的眸底似有情绪翻涌,但未对白栀行礼,只那么静静地看着。
从眼,至鼻,至唇,甚至发丝……
像在比对,在回忆,在确认。
然后幽寒的视线侵略感十足的越过她,落在白栀身后的少年身上。
冷戾的寒意太浓,笛砚下意识的往白栀身边靠,层层衣摆下的手伸出来,牵住了白栀的袖角。
漂亮的手指再向下滑,依赖的往白栀的手上牵。
指尖都被吓得冰冰凉凉:“姐姐……”
谢辞尘幽寒冷戾的视线也看向她的手。
她没冷淡的抽开,反而回握住笛砚的,指背上满遍布着未痊愈才结痂的伤,但丝毫不弱的甚至呈现出一种保护姿态的牵着笛砚的手。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一幕呵。
视线的压迫感太强。
笛砚另一只手抱上白栀的手臂,看着她的侧脸,又偷偷去看谢辞尘。
只一眼就被那骇人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在谢辞尘身侧的断炼亦因主人的情绪,散着浓浓杀意,直往笛砚处逼!
但断炼的气息未到,便被一道冷雾隔开。
白栀挡住谢辞尘的目光。
断炼还欲再冲,少年寒津津的视线顿了片刻,极淡的冷冷嗤笑一声。手在剑身上点了点。杀意顿收,绕着少年的手指,他复将目光落在白栀的脸上。
舜功提醒:“谢师弟,白栀仙尊回来了。”
少年未动。
眸中霜寒凝聚,似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