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浅声线压低,语气却愈发轻快放肆:“如果说,在秘境外双修还能找出个冠冕堂皇的增加修为的理由来,那在秘境内修为尽失,仙尊与谢师弟,为何还要”
尾音拉长。
她挑衅的挑眉,看着白栀的脸。
“仙尊真是有好一张动人的脸,纵是此刻,这样的情形下,看得久了都会让弟子的心一紧一紧的跳起来。女子尚且如此……也不怪谢师弟心甘情愿做沦为仙尊的玩物。”
白栀咀嚼着这两个字:“玩物。”
“他不论是出生还是修为,对仙尊这样的人而言,都绝不会把他当一回事吧?甚至觉得,他这种人能为仙尊所用,所赏识,已是他莫大的福分。”
这种话钟璃浅是带着嘲讽说的。
可面对着的这样的白栀,又莫名其妙的透着股钟璃浅对这荒谬言论的信服。
她淡淡的,披星戴月而来,风尘仆仆,自这张近乎完美的脸上甚至都能看出些疲态。
但始终是清冷的。如霜雪,如清月。
眼下含着些怒,也都还是绕着化不开的仙气的。
柔雾般的缠在她身上,脸上,眼中。
当真配得上“仙”与“尊”二字。
这样的人,也当真会让人相信被她垂怜会是福气和恩赐。
也许这种词汇本就是种夸赞呢?
因如白栀仙尊般的人而生。
但被太多配不起这样的词的以权以财用得多了,词才脏了。
“究竟是你这样想他,还是觉得本尊会这样想他?”
钟璃浅道:“众人皆这样想他,仙尊难道不是?我虽少去各处走动,但曾见过仙尊看他的眼神,真是一眼就会让人觉得自卑到抬不起头,这辈子梦回时都会想起的冷傲嫌恶的目光呢。”
钟璃浅笑了笑:“被这样对待过,却仍能原谅,甚至对仙尊动心……他在仙尊的眼中,一定更像个笑话,更引仙尊觉得恶心了吧?”
她试探着向前,靠近白栀,声音压得更低,眉梢间得逞的喜悦愈压不住的浓:
“他既然已经忘了,那何不顺水推舟?我会好好对他的,仙尊给不了的,我能给他。仙尊看不起他,我不会。谢师弟伺候仙尊这么久,仙尊放过他,成全我们吧?”
“本尊从未想过要他离开缥缈峰,何来顺水一说?钟璃浅,你心思不纯,不论你是真的对他倾心还是另有图谋,此事都绝无可能!”
“弟子确实骗了他,但若他不想信,他若不缺爱,弟子纵是舌灿莲花也骗不住他。”
“本尊问你,秘境中的事,你从何处知晓?”
钟璃浅倔强的看着白栀:“仙尊是打算日日将他带在身边看着?若不是,总有他能带我离开天玄门的那一天!”
白栀再问:“秘境崩毁,有未失去记忆的人?”
“他对仙尊的感情,仙尊一点都感知不到吗?”
“他当本尊是长辈,是师尊。”
“仙尊何必自欺欺人?继续让他留在你身边,只会让这种感情越来越失控。与其那时再难甩开他,仙尊不如趁此机会将他踹开!”
“钟璃浅,你在本尊面前说这样的话,是因你就那么确信本尊如此不喜谢辞尘这个弟子,还是因为他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这么不值得被喜欢?”
“……好吧,若仙尊肯怜惜他,就该趁着现在赶他走。你们是师徒,他对仙尊的感情不纯!就这样发展下去,往后爱压过恨,仙尊要他如何自处?”
“不必再说。”
“仙尊拦不住我们。”
“你究竟想从他身上要什么?”
“要和他一起离开天玄门。”
“不可能。”
“仙尊,相爱能抵万难。”钟璃浅将声音压低了些,靠近白栀:“何况只是一个被弟子讨厌、只会折磨他的师尊。”
屋内气息涌动。
桌上茶盏发出瓷器碰撞的声响。
紧闭着的门窗开始